他舉步越過巨石,向溪岸走去,在七八丈的距離內,怪石和草木叢中,不時可以看到橫七堅八埋頭大睡的人影。有些沒睡著,聽見他的靴子踏在石礫上的聲音,僅扭過頭來或抬起頭用惺鬆睡眼冷冷地盯著他。
他踏入溪岸,不走了,雙手抱胸一站,忖道:“他們是鬧著玩呢,還是拼老命?”
溪岸是一處廣約三四畝大的亂石場,高低不平,小草和青苔叢生。兩傭怪石嵯峨,小樹零落散處。前面,是在亂石溪床衝激翻騰的碧綠溪水,水珠飛濺,形成一陣陣水霧,隨風飄濺。往上游看,天生的石橋相距不足十丈。
場中間有兩個人,一北一南,相距丈餘,躬身伸手作勢上撲,一面各向左繞找空隙搶入。北面的是個虯髯黑大漢,象頭巨熊,年約三十上下,腰帶上插了把外門兵刃厚背鋸齒刀,相當沉重。
南面那個臉白唇紅的英俊青年人,身材修長,一字大濃眉,方臉大耳,相當帥。穿一襲淡青色勁裝,腰帶上繫著劍。正從容繞走,臉上泛著近乎嘲笑的笑容。但兩個人額上都是汗影,顯然已拼命了許久了。
除了東西溪水旁沒站人外,三方面都站了人,共有八名之多,一個個臉含笑意,抱肘、袖手的、背手、倚石靠樹、側坐、斜躺……各據一方,注視著兩人交手,距離相當近,但沒有加入動手的意思,也不象是壁上觀客,神情如謎。
北面那位旁觀的人,人才一表,不但臉蛋生的俊,那股瀟灑出群的氣息、風度、神色,無一不臻上乘。劍眉、朗目、鼻直、口方、沒留須,長得真俊。看年紀,約在三十上下,身材將近八尺。頭戴英雄巾,穿一襲淡紫色團花罩袍,腰繫古色斑斕的長劍,揹著手笑容滿臉,不住向身側一名穿直裰、佩短戟的黑大漢低聲說話。
相反的一面,一個青年人倚石而立,用一隻手支住頭,一手將一根草梗放在口中嚼來玩。這人也長得眉清目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流光四射,是屬於對女人有無窮吸引力的色眼。頭戴英雄巾,穿一襲凸花繡蕪蓉勁裝,帶劍,翹起左腿,腳上的鑲銀花綠色快靴十分耀目,神氣極了。
除了鬥雞般的兩個人外,其他的人對剛入場的秋雷瞥了一眼。
穿談紫色罩袍的百年人似乎目光更亮,突向秋雷含笑點點頭。
倚石而立的穿水湖綠罩袍青年人,卻撇了撇嘴,似乎還低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