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還畫了一個只有他們父女倆知道的秘密花紋,確認是她老父沒錯。
寧寧將信紙塞入懷內,再抬頭面上已是平靜無波。
她直直跪了下來:“公子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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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伊春和楊慎便充作晏於非的貼身護衛,隨著他出門了。
這次不管奈奈怎麼威逼利誘,伊春再也不肯穿那累贅的羅裙,盤煩瑣的髮式。
她甚至管楊慎借了一套男裝,學著男人的模樣把一頭長髮全部束在頭頂,為了不暴露自己女人的身份,還和殷三叔學習,加上一頂壓得低低的斗笠,倒也別有一種風味。
身為晏門二少究竟有多忙,伊春總算有了體會。真正的江湖人士是不是也像他一樣,上午見好幾人,有時午飯也來不及吃便要趕去見另外的人。
談啊談啊談,他們好像永遠有談不完的事。
有時候伊春會猜,他們是不是在談怎麼練武怎麼過招?
這個想法讓楊慎嗤之以鼻:“武痴才會成天想著練武的事,江湖上的事情哪有那麼簡單。”
所以伊春一直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有什麼可談的。
在她看來,生活是如此簡單隨性,有飯吃,有覺睡,有人說話,有景色人情可看,有許多沒見過沒學過的東西等著她。
實在沒有時間浪費在一次又一次莫名其妙的談話上。
楊慎於是又會笑她:“豬也是這麼過日子的。這樣挺好。”
他們兩人正跟在晏於非的馬車後面走,這位少爺下午第二個目的地是儲櫻園,近日剛好是賞櫻時節,他不知又和什麼人約定了在那裡談事情,忙得要命。
伊春把斗笠壓低,有點火氣:“羊腎你總和我過不去!我可是你師姐!”
楊慎笑嘻嘻地看著她扮男裝的模樣,出乎意料,似乎比女裝還多些俏麗,他說:“做豬才好,有人養著,無憂無慮的。”
“那你怎麼不去做豬!”她抬頭瞪他,如今臉色白了,形容居然生動了許多。她相當耐看,看久了會讓人忍不住心頭一動。
楊慎的心就動了好多次,動的他都有些無奈,於是忍不得透露一些:“我做豬的話,誰來養你?”
他知道她肯定聽不懂,她有時候聰敏的讓人十分意外,有時候卻真的是一頭豬。
伊春正要開口說話,走在前面的殷三叔卻回頭隱隱瞪了他們一下,似乎是嫌他們說話聲音太大了。
這位大叔,對他們相當看不順眼,隔三差五就來瞪一下。
伊春輕聲道:“瞪什麼瞪,眼珠子要掉下來哦。”
楊慎不由笑了。
很快便到了儲櫻園,晏少爺推門下車,不防周圍呼啦一下湧上許多乞丐,揮著髒兮兮的盆子,嚷嚷著求他打賞點錢財。
潭州一是儲櫻園,一是開福寺,附近的乞丐簡直比螞蟻還多,稍遇上一個服飾光鮮點的,立即便群起而上,根本不是要錢,而是搶錢。
伊春二人立即護在他身邊,將那些乞丐擠開。
忽然,她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像是有什麼寒冷而危險的東西正在逼近。
幾乎是本能,她一把抽出佩劍擋在身前,只聽“叮”地一聲,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垂著頭,手裡拿著一把寒光湛湛的匕首,似是打算偷襲,卻撞在了伊春劍上。
他一擊不中,調頭便跑,伊春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追,忽覺一股大力從隔壁傳來,她被楊慎撞得一個趔趄,急道:“怎麼了?”
他說了一句什麼,含含糊糊的,緊跟著一聲巨響,像是鞭炮炸開的聲音,伊春眼前突然湧出大片大片的青色濃煙,刺鼻又刺眼,什麼也看不見。
她飛快伸手去撈楊慎,卻撈了個空,殷三叔在濃煙裡怒氣衝衝地吼了一聲,緊跟著是兵刃交接的聲響,再跟著……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等風終於把濃煙吹散,伊春揉著發疼的眼睛四處張望,這才發覺只有她一個人站在馬車前,楊慎晏於非殷三叔他們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十七章
就這麼短短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算被挾持,也弄不了多遠。
伊春四處張望一番,忽見園門前地下斜斜釘了一根細細的針,針頭指著儲櫻園內。
那是晏於非常用的暗器。
她直接衝進了園子。
儲櫻園裡種了無數櫻花樹,此時正值盛開季節,如煙如霞,晃得人眼花繚亂。
傳說這園子本是某豪富人家的後院,後來家道敗落,便將園子專賣旁人,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