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妃被徹底禁足起來之後,陸長亭便許久都沒再見到她的身影了。朱樉給陸長亭請了個老師,還是當地很有名望的大儒。此時已經不是明朝建立初期那樣大儒難求了,朱樉的面子還是很有用的,至少將人給請到了,不過這人究竟對他這個學生樂意不樂意,陸長亭覺得挺不好說的。
畢竟據說古時的大儒脾氣都很是怪異。
陸長亭又並非什麼驚才豔絕的天才,人家能一眼看上他嗎?
不過這位大儒還有兩日才會到來,陸長亭倒是可以暫且放下心了。
對於陸長亭的表現,朱樉感覺到很是費解。無論面對什麼事都分外沉著冷靜的陸長亭,竟然會對請了教學問的老師而感覺到緊張,這簡直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朱樉哪裡知道,畢竟陸長亭兩世加起來,脫離學校實在已經太久了,而眼下週圍的人對他寄予了厚望,他自己也同樣在思考透過科舉來提高自身地位,種種原因之下,陸長亭又不是聖人,自然會感覺到緊張。
還不到兩日後,秦.王.府便又鬧騰了起來。
看守鄧妃的人來報,說是鄧妃病了,而且病得還不輕。這話是從伺候她的貼身丫鬟嬌蘭口中傳出來的,因而誰也不敢怠慢。雖然眼下鄧妃是得了秦王的不快,但畢竟王妃去了,如今王府妻妾中就她位置最高,何況她還生了個兒子呢,這位還是鄧愈的女兒……種種原因加在一起,任誰也不敢放任她就這麼病著。
朱樉聽到下人報上來時,縱然心底再不高興,但也要考量到種種因素,最後還是起身朝著院子去了。
陸長亭揮揮手讓他去了,自己在那兒坐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回偏殿多看會兒書去。
他沒想到,沒一會兒的功夫朱樉就回來了,而且是滿面怒容地回來了。
“怎麼了?”瞧那鄧妃也不是個蠢人,總不至於在生病之後,還能將朱樉惹得這般怒火升騰吧?
朱樉咬牙道:“我到了之後,她便說讓我解了她的禁足。我瞧她的模樣確實像是病了,自然也不打算在這一點上為難她。偏她還非要說那屋子裡當真有鬼。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想騙我?認個錯,有那樣難嗎?”
是啊,為什麼都到這時候了,她還仍舊不肯服軟呢?陸長亭皺了皺眉,總覺得這次的事兒透著一股濃濃的不對勁兒的味道。
“二哥,她說這話的時候,能瞧出來是不是在撒謊嗎?”
朱樉搖頭:“這如何能瞧出來?不過她定然是在撒謊,你和杜乘興都說沒什麼異處,院子裡伺候的下人我也都換掉了,又哪裡來的鬼?她不過是想擺脫罪責,這才嘴硬到底了。”
“但是都到這時候了,她病了,在那麼多人跟前被你斥責了,還被禁足了,她在你這裡已經完全失去信任了。哪怕是說兩句軟化,絕口不提見鬼之事也好。她為什麼非要強調是有鬼呢?”陸長亭喃喃道,是在問朱樉,其實也是在問自己。
陸長亭想不通箇中的道理。
朱樉卻並未想這麼多,他對鄧妃的不喜已經升到了極點,他擺手道:“罷了,不說此事。”
陸長亭點了點頭,但心底總惦記著這件事。
待第二日,他坐著馬車出了王府去,見到了杜乘興。
“有人求我去瞧一處宅子……”杜乘興低聲與陸長亭說了起來,似乎真的只是單純和陸長亭交流學術上的東西。
而陸長亭卻是微微有些走神。
杜乘興說的這些對於他來說,著實算不得稀奇,畢竟他上輩子見過不少的陽宅陰宅,累計了不少經驗,也見了不少稀奇的事。自然,杜乘興講的這些就吸引不住他了。於是不知不覺,陸長亭便又想到了鄧妃。
陸長亭向來很是相信自己的感覺,他實在很少有產生錯覺的時候,所以每當他發覺到不對勁的時候,那麼多半都有些問題。
杜乘興察覺到了陸長亭的走神,杜乘興微微皺眉,問道:“陸兄心頭可是還惦記著其它事?”
“東留兄可還記得王府之事?”
“自然記得。”
“那日我們見過之後確認沒有異處,但這兩日又有人說宅子裡見了鬼,而且瞧上去不似作偽。”陸長亭道。
杜乘興卻是一口就否決了:“不可能!”他的口吻異常的肯定。“你們都看得一清二楚,這是絕不可能的!”
陸長亭倒是不好再說什麼了,他點了點頭,出聲將話頭重新牽回到了杜乘興之前說的話上面去。
待杜乘興講完後,也遲遲沒有提和陸長亭切磋的事。彷彿他真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