樉介紹,男子便已經主動道:“我姓鄒,名聿,字築墨。”
聿,指筆。可不正是築墨之意嗎?
緊接著不等陸長亭問,鄒築墨又指著身邊友人道:“此乃我昔日好友,在文章上頗有造詣,姓羅,名本,字貫中,號湖海散人。”
陸長亭有一瞬間的呆滯。
等等……什麼?姓羅,字貫中?
羅貫中?!
這個名字對於後世的人來說實在太如雷貫耳了,陸長亭有一瞬間差點都回不過神來。
“我受秦王殿下所邀,來到西安城,教你文章。”
科舉科舉,不就是寫文章嗎?朱樉請的老師自然就是擅長此道的。陸長亭並沒有聽過鄒聿的名號,但羅貫中的名聲太響了,這買一贈一的買賣……倒也划算!
這鄒築墨實在太乾脆利落了,別的寒暄都不多一句,實在不像是當下的文人,但是陸長亭不得不說,若是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也確實方便許多。
“今日便上課,如何?”鄒築墨道。
朱樉指了指外面的天空:“這天色……”
“無礙,只一會兒的功夫,我也想多瞭解一些學生而已。”
大概就跟後世的摸底考試差不多一個道理,陸長亭也不知道自己的底現在有多厚了,只得默默點頭。
朱樉無奈,陪著陸長亭一同移步,到了專門騰出來的書房之中。
待到落座以後,鄒築墨連書也不翻,就先道:“科舉考四書義三道,經義四道。我們便從四書開始。歷來科舉少有考校大學的,今日便先掠過不提。我且問你孟子。齊人伐燕,取之,諸侯將謀救燕,齊宣王問孟子當如何待之。你可記得孟子是如何答的?”
啊,就是背誦嘛。
陸長亭原本還有些緊張,因為他實在很久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生活了,但是此時陸長亭卻陡然感覺到了一陣輕鬆,因為鄒築墨所問,他是知道該如何回答的。
“臣聞七十里為政於天下者,湯是也。未聞以千里畏人者也。書曰:‘湯一徵,自葛始。’天下信之。‘東面而徵,西夷怨;南面而徵,北狄怨。曰,奚為後我?’民望之,若大旱之望雲霓也。歸市者不止,耕者不變。誅其君而吊其民,若時雨降,民大悅。書曰:‘徯我後,後來其蘇。’……”陸長亭背得琅琅上口,慢慢那點兒緊張和拘束的感覺就徹底沒了。
鄒築墨點點頭,面上看不出半點表情來,他又問:“若是你,你如何答?”
陸長亭:???
這題超綱了啊!
陸長亭看著鄒築墨,鄒築墨也看著他,最後陸長亭確認他當真不是開玩笑的。陸長亭也忍不住暗自嘀咕,誰說古人考科舉只考做八股文的,光是這些問題就挺煩人的!更別說還要論判,做表,還要靠著博古通今、熟知當朝來考策論。
陸長亭又一次覺得,自己或許拿不下科舉。他並不擅長作這些文章……但此時老師都在跟前了,陸長亭自然是什麼也不能說。
何況,就這樣認輸,豈不是也顯得他很沒有骨氣?
陸長亭猶豫一陣,出聲道:“幹掉一切想來幹我的人。”
鄒築墨那張嚴肅的面孔上頭一次展現了驚愕:“什麼?”
陸長亭很是認真地重複道:“齊王取了燕國,其它諸侯國想要打齊王,那齊王就只有把他們全乾掉了。”孟子在那段話推行民心向背的主旨。但其實在陸長亭看來,就算齊王在打了燕國之後還對燕國的王室各種優待,也並不能改善什麼,還是改變不了齊國在壯大的事實,那諸侯還是得幹他嘛。
鄒築墨差點被陸長亭氣翻。
其實他也沒指望陸長亭回答個什麼出來,這就是個探底的行為,他想知道陸長亭的基礎如何,腦子反應如何。哪能想到,陸長亭這般的……粗暴。
鄒築墨絕對不知道,日後上位的永樂大帝,也會是如出一轍的粗暴,凡是想幹明朝的,都會被他幹一遍……
朱樉哭笑不得,站出來道:“先生本也不該問他這樣的問題,別的大把的問題,怎麼偏偏問了這個?”雖然朱樉覺得陸長亭這話說來粗魯,但聽著挺爽的。
鄒築墨這會兒也後悔著,為什麼自己要追問那麼一句。鄒築墨的面色勉強恢復了一些,然後便又是問論語。這次,他就沒再來個神來之筆了。只是規規矩矩地問陸長亭可知其中釋義,學得什麼道理。這番問完,鄒築墨總算覺得舒服了。
眼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鄒築墨便欲同羅貫中去歇息了。
朱樉笑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