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言語。
在門外守夜的下人見他出來了,忙道:“小公子莫要驚慌,回去繼續睡便是。”
這樣的陣仗,怎麼可能還睡得著?陸長亭當即打斷了他的話,“燕王呢?”
“此時王爺應當在大廳中。”
陸長亭也不再與那下人多言,這幾日為了勘察風水,他對王府的構造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了,因而這時候他直接快步朝著那邊去了,待到走近的時候,陸長亭就聽見裡頭傳出了人聲。有誰義憤填膺地吼道:“怕他作甚?宰了他!”
陸長亭直接走了進去,裡面的人立即住了聲,並且紛紛回頭來看。
陸長亭朝著朱棣看了過去,而朱棣這時候已經飛快地收起了臉上冷酷的神色,轉而笑道:“怎麼這個時候起了?”
“有仗打?”陸長亭直接問出了口。
眾人誰都不敢應,他們齊齊看向了朱棣,都等著朱棣發話。陸長亭見狀微微驚訝,這些人還很信服朱棣啊,之前著實沒瞧出來,看來朱棣的本事果真不是弱的,這些人怕是都沒注意到自己對燕王的服從。
朱棣猶豫了一下,點頭道:“蒙古兵和守軍發生了衝突,殃及了百姓。周圍的百姓剛過了新年,警惕性不如從前,便被對方趁虛而入了。”
這種時候去深究為的什麼原因都不重要了,那些蒙古兵要打上門來,有時候根本不顧什麼原因。
陸長亭當即出聲道:“你們要去迎戰?”
一旁有人忍不住了,聲音粗噶地道:“這是自然!”但是看著陸長亭的時候,那人卻有些不屑,顯然沒將陸長亭這樣的少年放在眼中。
“我也要去。”陸長亭這句話是看著朱棣說的。
朱棣想也不想便拒絕了,脫口而出的速度之快,連他自己都微微吃驚,“不行,你要留在王府中改風水。”
陸長亭卻比他更為堅定,“若是我不去,那麼此前你讓我到營地走一遭,又是為何呢?”
“那只是讓你領會到邊境的殘酷。”
“那麼現在更好的機會來了,若是置身戰場豈不是更能領會到?”陸長亭很是冷靜地陳述著。他是當真這樣認為的,既然已經選擇走到了朱棣的身邊,那他就要更快地去適應這樣的生活,朱棣一開始將他帶到營地校場,不也是為了這樣嗎?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到了這樣的時候,朱棣反而心軟了。
朱棣認真地打量了他兩眼,“你真的想去?”
陸長亭垂下了眼瞼,給人帶來了一種委屈的錯覺。
朱棣無奈,“收拾東西,出發喊你。”
陸長亭這才抬眼看了看朱棣,眼底波光粼粼,帶出了點笑意。朱棣對上他的目光,心底不自覺地舒了口氣。兩旁的手下,就看著這二人以目光傳遞情緒,彼此一臉恍惚,都不太懂這兩人短暫的交談,怎麼就突然間定下了?
陸長亭轉身去收拾東西,這頭朱棣還在和手下說話。陸長亭倒是半點不擔心朱棣會拋下他先走,他很瞭解朱棣的性子,既然答應了,那就不會食言,何況他也沒有食言的理由啊。
陸長亭回到屋子,其實有一瞬間忍不住發呆。這……上戰場該帶什麼?等從朱棣跟前離開之後,陸長亭才陡然想起來這一點。他胸腔裡的那顆心漸漸劇烈跳動了起來,並且越來越激烈。作為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人,這一切對於他來說,不僅僅是新奇的,更是充滿了危險。
但或許男人天生便有種挑戰的心思,他知道戰場不是什麼容易存活的地方,但心底在生出畏懼的同時,又生出了滿滿的渴望。他會親眼見證著朱棣如何在戰場上斬殺敵人,如何在一次次與蒙古兵的碰撞中獲得勝利,看著他走向大捷,漸漸手握兵權……
陸長亭按了按狂跳不已的胸口,然後迅速收拾了些傷藥,帶了換洗的衣物。恰好這時候下人過來敲門了,低聲道:“小公子,王爺請您到前面去。”
陸長亭走了出去,下人引著他過去了。
朱棣站在黑夜之中,身上已然換好的甲冑在黑夜中煩著青光,頓時一股說不出的殺氣凌凌。燈籠的光對映在他的臉龐上,襯得他的模樣越發堅毅了。
到這時候,陸長亭才完整地認識到,眼前的這個人,他已經從中都時的少年,成長為現在北平的青年了,他的輪廓變得堅毅起來了,他的冷酷不再是流於表面,而是深深藏在了骨子裡,而他的冷酷也是對準了與大明打仗的蒙古兵。這樣的轉變,讓陸長亭覺得更喜歡也更佩服現在的朱棣了。
“過來。”朱棣衝他招了招手。陸長亭便順從地抱著大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