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聲道:“龔老夫人這是做給誰看呢?”
龔老夫人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他:“自然是求燕王識清你這賊人的真面目!”
陸長亭並不生氣,淡淡道:“然後呢?”
“然後自然是拿回屬於龔家的東西!”她說得理直氣壯。
“龔老夫人啊。”陸長亭輕嘆了一口氣,帶著濃濃的悲憫味道,就是這種口吻使得龔老夫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本能地覺得陸長亭接下來說出口的話,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若是我真給了你,你怎麼有顏面去見龔家列祖列宗啊?”說來也覺心酸,古時候嫁了人的女子便是一心為夫家打算了,為了博個好名聲,多少女子主動為丈夫納妾,還要日日操心兒女前程,事事都要顧及夫家面子名聲。
這龔老夫人便是典型的這樣的女子。
陸長亭也正是踩著了她的痛腳之上……
“你胡說什麼?”龔老夫人一下子就被激怒了,衝著陸長亭怒目而視,若非她這幾日體力消耗過大,怕是就要忍不住衝上前來,揪著陸長亭一頓撕扯抓撓。
“我早便告訴過你,要麼棄用這等陰損手段,安生過日子,要麼便等著斷子絕孫,如今瞧來,老夫人是選了斷子絕孫這一條。你那兒子靠著這等手段,得到再高的位置又如何?卻連後都沒有!何況那些被他害死的人,便當真不會來找他嗎?依我瞧,龔老夫人死後,怕是都不得入龔家祖墳的,誰讓你縱容兒子至此,連家族根本都不顧了呢……”
陸長亭說罷,輕笑一聲,飽含嘲諷意味:“若他真想要,便讓他親自來吧。”
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
只是這顆棗,這龔老夫人不一定敢接。
果不其然,在陸長亭說完以後,那龔老夫人氣得渾身顫抖,卻是沒敢應陸長亭這句話。被龔僉事拉回到同一戰線上的龔老夫人,再次忍不住動搖了。
放在龔老夫人面前的兩個選擇,一個斷子絕孫,一個斷絕兒子前程,哪個都是極為嚴重的後果。
她身邊的丫鬟看著老夫人臉色都白了,只得趕緊將人抬回去了。
陸長亭這才心滿意足地走回到了馬車邊上。
朱棣撩起車簾,伸手拍了拍陸長亭的額頭:“你可真夠壞的。”話是這麼說,但陸長亭卻從中聽出了幾分寵溺的口吻。
陸長亭對朱棣直白表露出的寵溺有些不大習慣。
這大概就是朱棣身上的變化之處?
變得肉麻了?
陸長亭聳了聳肩,躲過了朱棣的手,三兩步便登上了馬車。
“去碼頭?”陸長亭看了看馬車前進的方向,不由出聲問道。
“去吧,也正好請長亭與我說一說,這碼頭之上,究竟有什麼玄機。”
“沒什麼玄機,只是一個蠢貨,做了自以為是的風水,實際上,這什麼也算不上,不過照葫蘆畫瓢,還畫錯了,反倒害了別人。”陸長亭說到這一點,就忍不住微微惱怒。
這等蠢人!
實在害人不淺!
朱棣拍了拍他的背,這是朱棣常對陸長亭做出的安撫動作,只是今日朱棣拍著拍著,便改為了輕撫,動作溫柔得陸長亭有些不大適應。
陸長亭只得道:“我無事,只是一時氣憤了些。”其實上輩子他也不是這樣的,似乎這輩子他反倒變得義憤填膺起來了。
陸長亭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發生了這樣的轉變,但是更有血性些,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朱棣笑道:“長亭這樣便適合做官,定能為百姓著想。”
陸長亭搖搖頭:“我不適合做官,我只適合跟在四哥身邊狐假虎威。”他說的可是實話的,官場水多深啊,自古如是,陸長亭自認他的腦子還玩不轉的,他得修煉到道衍那個級別方才行,何況他本身對做官也沒甚興趣抱負。
朱棣心中一動,聲音竟是微微低啞了些:“如此也好,那便留在我身邊一輩子狐假虎威吧。”
陸長亭但笑不語。
這種話怎能當真?嘴上可以說,卻萬不能往心裡去。
燕王哪裡知曉自己說的話,並未被陸長亭當真,他見陸長亭笑起來的模樣,還當是陸長亭被他所言感動到了,一時間燕王心底更彷彿融開了一腔春水般。
朱棣與陸長亭說起了別的話題,二人沒多久便到了碼頭。
碼頭是什麼地方?貨物來往運輸的地方,這北平裡能有條運輸的路,已然相當難得了,儘管這條水路並不寬闊,通向的地方也並不遠,但這條水路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