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這是變成另一個世界。近處是老虎機“乒乓”的聲音,遠處是輪盤轉動的聲音。賭桌上男人們笑聲與女人尖叫混為一體。迴盪在大廳裡舒緩的音樂,與空氣瀰漫著美酒的醇香、香水的甜蜜,都成為虛幻的刺激。
祝童站在四層長廊,珊珊挽著他的手臂,從這個位置能服侍全場的賭徒。他手裡轉著一杯白水,心裡想:一群笨蛋,如果都能戰勝莊家,獨臂船長有必要如此招待你們嗎?
當然,有運氣的好的賭徒,也有手氣差的荷官。
祝童以為,運氣是玄妙而難以把握的,就是開賭場的也很注意運氣。但是,大家都相信:運氣不是不可捕捉、不可利用的。
在賭桌上沒有人能一直幸運,就如沒人會整晚倒黴一樣。輸贏的差別在於,在運氣來時,你能不能抓住機會。
五層走廊上,獨臂船長在注視著祝童,這幾天,他把上次輸給祝童時的錄影資料又研究過多次,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獲。
唯一的經驗是,面對祝童,自己千萬不能衝動,千萬不能貪婪。
奇怪了,作為混跡賭場半輩子的他,這些初級賭徒身上的毛病,在與祝童對賭時候,總會無緣無故犯那麼幾回。而他輸的最痛的,也就是在那樣的時候。
趙永兵出現了,身邊伴著個年輕的男子,瘦削精幹;長長的頭髮垂在雙肩。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臉上有一刀傷疤。
這應該是江小魚了,昨天晚上只看出個大概,如今看去,細長的眉毛,細長的眼睛,與煙子有三分相似。
又看到個熟人,柳伊蘭也來了;她雖然也換了副模樣,但行走間玲瓏身姿的搖曳度,是祝童再熟悉不過的;柳伊蘭也走進水一閣的專用電梯,身邊還陪著位優雅的紳士,年輕,自信,氣度雍容,祝童見過他。
九點五十五分,祝童嘆口氣,把水杯丟給侍者,帶著珊珊走向隱秘處的電梯。
祝童在尋找雪狂僧,他明白,無論自己怎麼易容,只要在一定範圍內,雪狂僧一定能認出自己。只是,一直到賭船啟航,也沒看到雪狂僧的影子。
蝶神還在睡覺,這鬼東西,該醒的時候不醒,不該醒的時候一直嗡嗡;祝童雖然恨的牙癢癢,還是丟一把蝶蛹進嘴裡,順便把竹筒丟進垃圾箱。
進入vip貴賓房水一閣的賭客只能帶一個隨從或朋友,不允許攜帶任何有礙賭局公平的小零碎;電梯裡有透視儀,水一閣門前有客人專用更衣室,裡面有禮貌的侍者,但是很堅決;祝童第一次來時,就領教過他們的專業與固執。
手機、戒指、手錶是必須交出來的,這一次,祝童那隻精緻的zippo火機,也被迫放到銀質托盤裡。
祝童袖子裡有六枚銀針,高大的侍者沒要求,小騙子也不會主動拿出來;但是,鳳凰面具祝童是絕對不會取下來的,他也沒本事取下來。
獨臂海盜走進來,揮手讓手下出去。
“祝童先生,我能看看嗎?”
“你?”祝童右手按在胸前,左手扣出一枚銀針;“可以,要看它先讓我把這隻針刺進你的膻中穴。這是祝門聖物,比我的性命都重要。”
“那就算了;”獨臂船長不敢冒險,被祝門弟子扎一針,不是普通的危險;“你能保證,它……不會干擾這個賭局?”
“我發誓:保證不會破壞你的規矩,這個小東西對別人沒有任何危害。”
“我相信你。”獨臂船長拉開更衣室的門,與祝童一同走進水一坊。
水一閣實際上是由豪華的總統套房改建的,鑲嵌大理石的走廊很安靜,這裡不像樓下的賭場那樣烏煙瘴氣。走廊的盡頭配有小酒吧,如果是白天,從舷窗裡還可以看到蔚藍的海景。
禮貌的侍者推開藍白色的雙扇門,真正的水一閣才算到了。
正廳裡引人注目的是一面牆高的古董櫃,裡面擺放著精美的中國古瓷,古董櫃正中間是座關公神像。水晶檯燈和歐式古典油畫,把氣氛調和的溫和而雅緻,如果不是房間正中的那座寬大的賭檯,誰會相信這是在一艘賭船上呢?
十時正,六位賭客準時落座;主持賭局的是個白髮歐洲人,傑瑞斯。
他是未來公爵號豪華賭局的招牌之一,從未有過出錯的記錄,任何出千偷牌之類的手法,也不好瞞過傑瑞斯那雙銳利的眼睛。當然,出場費也是最貴的,傑瑞斯主持一場賭局,開價是十萬元。
正廳的另一面是巨大的玻璃牆,賭客們帶來的隨從朋友都被禮貌的請到玻璃牆後的休息室;他們可以看賭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