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黃海有些猶豫,另兩位警官把他推下來,笑著道:“快陪嫂子去,有情況再來叫你。”就調轉車頭走了。
黃海笑罵一聲,與葉兒扶著祝童走進大廳。
祝童確實感覺有些頭昏,一夜沒睡還沒流了不上血,黃海去掛號,祝童就任憑葉兒攙扶著自己到外科診室。
溫柔的觸覺使他整個左臂處與麻痺狀態,葉兒輕聲說著感謝的話。奇怪了,在葉兒面前,一慣口齒伶俐、臉皮厚實的祝童竟什麼也說不出來,還有些害羞的感覺。
額頭上的傷口又一次被揭開,中年大夫看一眼傷口,就開列出一串長長的檢查單。黃海拿起單子要去交費,祝童拉住他。
“醫生,我也是大夫,這點傷口不用照什麼ct吧?我也不輸血,去查血象幹什麼?大家都很忙,只要給我上點藥包一下,再打支破傷風就可以了。”
“你這個年輕人啊,就是不知道愛惜自己;雖然是同行,我還是要對我的病人負責的。這些檢查那樣都是必要的,你的傷口雖然不大,但是傷口的位置太危險了,這裡血管豐富,我怎麼知道傷到眼球沒?傷到神經沒?如果過幾天你眼睛瞎了來找我,或者突然就躺下了,這個責任誰負?還有啊,你是在火車上受的傷;那裡是最危險的場合,什麼人都有。萬一你碰的地方有什麼奇怪的病菌,一感染事情就大了。不說別的,現在愛滋多厲害……。”
“我如果真感染上愛滋病,你治的好嗎?”祝童氣惱起來,這個大夫實在是有些過分。
“那要看怎麼說,我們還有預防傳染的義務,作為同行,你不會……。”中年大夫看也不看祝童,繼續耐心的廢話。
黃海看祝童臉色有些黃,擔心這些檢查太費時間,掏出電話撥個號碼,再把電話遞給大夫。
“林主任,您………這是您的客人啊,對不起對不起……,知道了知道了……,好的好的。”
接完電話,大夫再不說什麼,帶他們到另一間診室,祝童終於躺在手術檯上。
縫合前,也許是出於習慣,大夫又說:“用什麼線縫合傷口好呢?有進口的有國產的,進口的不用拆線,傷口好了,線也就被吸收了,就是價錢貴些。國產的就……,哦,看我這記性,用平腸線好啦,這可是心臟手術用的,保證不會留下傷痕。您用麻藥不?傷口就在眼睛上一點,如果您在我縫合時稍微一動,有可能就影響到縫合,為了安全,還是……。”
“好了,你看著辦。能知道您的姓名嗎?”
“叫我吳醫生好了,您放心,不是因為林主任,這樣的小手術我才不會親自做呢。以前,我是胸外的,知道胸外是什麼嗎?都是大手術,這是一雙縫合血管的手在給你縫合傷口,小……。”
黃海與護士在一旁笑著,祝童實在忍受不住,放鬆身體,乾脆就閉上眼不管了。
四、青梅
護士打完針,祝童竟睡過去了,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高階病房裡。
手腕上插著輸液針頭,掛在高處的藥瓶裡空著,黃海歪在另一張床上睡著了,打著輕微的呼嚕。看來,不只是自己累。
祝童感覺一下,渾身舒適,起身扯下針頭,在衛生間裡放完積蓄已久的液體,舒服的打兩個哆嗦,他是被這泡尿憋醒的。
洗手池前的大鏡子中是個迷糊著眼的年輕人,眉頭處貼著張創可貼,看來,真是個小手術。
太陽隔著窗簾照進來,祝童肚子裡有些餓,估計已經是下午了,坐在病床上想了會兒,才想自己來上海的主要事情;飛快的穿上外衣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架上眼鏡在鏡子前照照:淺黃色的創可貼應該是名牌,細緻貼切,與面板顏色相近,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額頭的傷。
祝童走出病房,輕輕帶上房門。他有自知之明,自己這個冒牌的李大夫在正規醫院裡,被戳穿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八十;如果葉兒姐妹來了,這個可能性就是百分之百。更重要的是,祝童在這個醫院的王院長面前另有身份,黃海似乎認識這個醫院的什麼林主任,這才是祝童著急離開的真正原因。
怕什麼來什麼,祝童剛走出病房樓,就看到蘇絹,提著個飯盒搖曳著腰肢迎面走來。換下便裝的列車長,也是個風情萬種的迷人少婦。
祝童當然被堵回病房,蘇絹的口風犀利,連黃海也捱了頓埋怨,苦笑著對祝童說:“李大夫,要去哪裡我陪著您,千萬別讓娟姐再說我了。”
“我這點傷沒什麼,可不想住在病房裡,這次來上海就是為了散心,也是為不聞這股味兒。”祝童堅持要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