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這樣說乾媽!”井池雪美忽然變得歇斯底里,憤怒的叫喊著,兩眼充滿敵意。
“並如果小姐覺得沒必要聽一個外人的廢話,我馬上就走。小姐有五分鐘的時間考慮,我在外面等您的最後決定。”
說完,祝童站起來走向門外,走出偏殿。
夜露剛襲上殿外的兩樹櫻花,風搖曳,落英繽紛。
祝童伸出手,接住兩片花瓣送進口中細細咀嚼,耳邊,能聽到無盡的濤聲。
川中宏從暗處走來,與祝童面對面站著。
“你是野村老師最信任的弟子。”祝童感受到濃重的殺氣,川中宏聽到了剛才的對話。
“野村老師的死,也與你有關。”川中宏還在蓄力,眼裡的殺機更甚。
“錯了,野村老師錯了。你不適合當花匠。”祝童伸出雙手;“你如果想要報仇,只有兩條路,一是徵得主人的同意並得到指令;二是退出家族,把復仇當成你自己的事。花匠,只能愛惜保護主人,不能給主人招惹麻煩。野村老師一生聽過太多的秘密,可曾見過他有任何私人好惡的表示嗎?”
“我錯了。”川中宏低低一聲,就如他出現的一樣悄然,輕輕隱在夜幕深處。
祝童看看手錶,五分鐘已過,偏殿內沒有任何聲音,並且,原本開著的殿門被關上了。
他微微一嘆,看來,這次賭錯了,井池雪美沒有被他的坦誠感動。以她現在的年齡、閱歷和心胸,做出這樣的決定並不意外。
走出瀨清寺,回禾吉大師迎上來,笑道:“先生,您這就要走嗎?”
“是啊。”祝童點點頭。
回禾吉大師的笑略帶嘲弄,他也聽到偏殿內的交談了。唉!瀨清寺的夜是如此的靜謐,誰讓人家是位修為深厚的大德高僧呢。
“我有個問題要請教先生。”回禾吉攔在祝童面前,沒有讓路的意思;“先生曾說過自己是醫生不是殺手,請問先生,與騙子比起來,殺手是不是更高貴?”
“自取其辱嗎?”祝童冷哼一聲;“大師,我騙人是不對,可是我知道錯了,並且承認了。請問大師,您一生精研佛法,請問本心,可真相信有那個活人能說明白前生後世的那些事?極樂世界內,到底是黑還是白?”
“我當然相信。”回禾吉含笑道;“古往今來,佛法世界內,不可思議的感應事例層出不窮。障深業重,習氣頑劣,不依佛法而行,將來往生無望,三惡道有份,豈可掉以輕心!”
“你是恐嚇!”祝童指尖忽然閃動兩點寒芒;“我自小漂泊江湖,不可思議的事見得太多了,背後的勾當也見得太多了。大師,您如果真有一顆虔誠寬容的佛心,還跟我這個騙子翻什麼陳年老賬?”
龍鳳星毫,回禾吉眼露貪婪之色,他對這雙寶針垂涎已久:“來去無牽掛,既然要走,最好別把主人的東西帶走。”
“你敢要,我就給你好了。”祝童灑然一笑,龍鳳星毫急速旋轉著彈起,在半空撞在一處,奇妙的拐出兩道曲線射向回禾吉。
回禾吉連忙矮身躲閃,卻終於晚了半步。
龍鳳星毫分別刺進他兩肩肩井穴,回禾吉渾身發麻,顫巍巍依靠在山門廊柱上。
祝童兩手空空,心也空空,認準回去的方向就走。
黑色房車輕輕滑過來。
祝童揮揮手,對司機說:“我已經沒資格享受你的服務,謝謝,我認得路。”
他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只能眼看著小姐未婚夫的身影一點點融入漆黑的夜色,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井池雪美踉蹌著跑出瀨清寺,只看到空蕩蕩的道路。
川中宏從回禾吉肩膀上龍鳳星毫,擦拭好恭敬地送到井池雪美眼前。
“回禾吉大師,您很想想得到它們?”井池雪美把龍鳳星毫緊緊攥在手心,平靜的問。
回禾吉知道不該對這對寶針起貪婪之心,可是針體上佛眼舍利的誘惑實在太大了。他諾諾著:“小姐,有了它們,我可以救助更多的病人。”
“你也配!”井池雪美忽然翻臉,銀牙緊咬柳眉倒豎;“川中,瀨清寺不需要大師了。從現在開始,瀨清寺更名為濤谷醫館。白先生一直希望能學以致用,就請他住過來吧。”
回禾吉嗯呀一聲,徹底癱倒在山門下。
論醫術,白家樹比他高明不知多少。從現在開始,他不僅又變回孤魂野鬼,也徹底失去了井池家族的眷顧。
濤谷鎮需要一家為鎮民提供醫療服務的醫館,白家樹也需要一個實踐的視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