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兩點整,上海,金融工作小組駐地。
葉兒未經通報就闖進王向幀辦公室。
“首長,我要去日本。”
“現在?”
“如果您同意的話,我馬上訂機票。”
“理由呢?”
“我要去見他,他不能和井池雪美結婚。”
“我得到的訊息是,他們要到七月才訂婚。”王向幀停下手頭的工作,抬頭看一眼葉兒;“你剛恢復工作,可以先回家休息半天。下午去籌備處,那裡需要你。”
葉兒因為黑衣人的死接受了一段時間的調查,昨天下午,王向幀才做好相關方面的工作,把葉兒從審查中解脫出來。
“可是首長……”葉兒還要說什麼,王向幀笑著打斷她;“你是不是要說,如果李想與井池雪美小姐結婚,就不適合做福華造船籌備處的主任?”
葉兒點點頭,又搖搖頭。
確實,如果祝童與井池雪美訂婚的訊息傳開,馬上就會有一大堆的麻煩接踵而至,他是不是適合再擔任福華造船聯絡處負責人,會成為質疑的焦點。但這不是葉兒最關心的。
“你先坐一下,等我忙完這些再談。你可以考慮一下,現在去日本是否合適?到日本,你能做什麼?”王向幀做個手勢,葉兒到辦公室的另一邊的沙發坐下。
窗臺上擺著一株翠綠的雀梅盆景,枝幹被花匠刻意修剪扭曲,構成一派灑脫明秀、意境幽深的風景。
葉兒看著盆景,漸漸神情恍惚,雀梅的每一個彎曲都化為一絲纏綿,淺淺擾擾糾結在她心靈深處。
李想將和井池雪美訂婚的訊息,就如一枚巨石落入她的心海,千百滋味百樣苦澀翻滾不休。過去的一切如一場綺麗的美夢,她希望自己能一笑而過,做起來卻才知道,難!難!難!
蕭蕭說祝童在冒險,可她即使去了,又能做什麼呢?
“小蘇,喝茶。”王向幀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遞來一杯熱茶。
“首長……”葉兒接過茶。
“對不起,我不該難為你。”
“是我願意的。”葉兒低聲說,蒼白的臉上泛起紅暈。
王向幀有過利用祝童與葉兒之間的愛情牽制他的意思,如今傳來祝童與井池雪美小姐訂婚的訊息,使王向幀不禁反思,自己是否做錯了。葉兒的帶給祝童的影響,似乎沒有預想的那麼有效,且她受到的傷害更大。
“告訴我,你認為他對的愛已經消失了嗎?”
葉兒一陣恍惚,頓了頓才說:“我不知道。”
“你去日本要做什麼,阻止他和井池雪美小姐訂婚?還是有別的打算?”
“過去一段時間,我們一直在逃避。他很喜歡扮演李想這個角色,我不想讓他太難堪。可是,欺騙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我們之間……首長,我已經寫好的辭職報告。談判團隊明天就要飛去日本,這是一場關係重大的談判,我應該到場。有兩個打算,如果情況允許的話,我會找機會和他好好談談。如果事情不可挽回了,我將作為他的助手,幫助他完成這次談判。”
王向幀擺擺手:“辭職大可不必,你能有這個態度,我同意你隨談判小組去日本。有兩句話轉告他,剛柔相濟盡力而為,不可為時不要輕易下決定,不妨等一等。第二句,有所為有所不為。”
“您同意了。”葉兒臉上綻開一抹微笑。
“朵花也要去日本,你們可以乘明天中午的飛機。”王向幀笑道;“小蘇,你就是不想去我也要命令你去啊,朵花已經把你的票都定了。”
“可是首長……”葉兒不抬起頭,不解的看著王向幀。
“有位老首長對我說過,人這一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大多數人的庸庸碌碌一晃就是幾十年過去了,到老了,回憶起過去的歲月方知道有太多的遺憾。歷史總會一些特別的時期選擇一些人做一些特別的事,這些事將成為他們人生的座標。老首長曾在某個關鍵時期頂住壓力,促成了浦東大橋的建設,上海才會成為現在的上海,浦東才會成為現在的浦東。他說自己生命的前幾十年都只是在積蓄能量,浦東大橋是歷史對他的選擇。只要身體允許,他每年都會來上海住一段,看看浦江,看看浦東新區,看看大橋。他,就是範老。”
“啊!”葉兒很吃驚。範老身居高位曾做過那麼多的大事,沒想到他最得意的竟然只是一座橋。
“今後的幾天是福華造船關鍵時期,我希望你能幫助李想頂住壓力克服困難,也許幾十年後,再看到福華造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