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目送王向幀離開,想了想,對西蕾婭說:“請吳院長和夏院長來一趟。”
距離四點越來越近,祝童在等吳瞻銘和夏潔的時間,撥通葉兒的電話。也許在未來的一個月內,這是唯一一次聽到她的聲音的機會。
“葉兒,我要出門了。”
葉兒那邊好像在開會,不過馬上就變得安靜了:“李想,出什麼事了嗎?”
“是範老的病,我需要給去找幾味特別的藥材。”
“很嚴重?”葉兒的呼吸變得急促,她敏感的意識到祝童這邊有什麼事發生了。
“是很嚴重。山裡沒訊號,可能有一段不能給你打電話。”
“我陪你去,好不好?”葉兒柔聲說。
祝童差點就要答應了,想到將要面臨的局勢,硬氣心腸說:“葉兒,別想太多,我很快就會回來。王先生剛離開這裡,他也希望範老身體儘快恢復健康。”
“嗯,我聽你的。”葉兒應一聲,沒有說話。
“葉兒,你在聽嗎?”祝童不安的問。
“我在,可是,你要保證一定安全回來。”葉兒的聲音裡已然帶著水音。
“我保證。”祝童心裡也不好受。
西蕾婭敲了三下門,吳瞻銘先走進來。
“葉兒,我這邊還有工作,先掛了。”
“給我一個吻。”葉兒幾乎呻吟著說,聲音如冬日的雪花。
祝童對著話筒親一下,又親一下,才輕輕放下。
“真令人羨慕啊。”吳瞻銘在沙發上坐下,調笑道。
羨慕嗎?祝童倒是很羨慕吳瞻銘。他做個稍等的手勢,撥通蘇娟的手機。
這時間,夏潔也進來了,兩人都不知道今天為什麼要開會,坐在那裡聽祝童打電話。
祝童對蘇娟說說範老的病需要配製一副特別的湯藥,自己馬上要進山採藥。請蘇娟儘快辦完手續來望海醫院就職。
蘇娟不是葉兒,沒有那份默契,對祝童的環境也沒多少了解。這番解釋耗費了幾分鐘的時間。
同時,吳瞻銘和夏潔也明白了,老闆要出門為範老採藥,可能需要一個月。
十二、鐘鼓樓
夜色深重。
一輛計程車在城市裡穿行,車窗外一片風雨飄搖,正如此刻的上海。
雲峰山並不算高。雲峰寺並不小,距離繁華所在也不算遠,可範老偏偏留下了“山高皇帝遠,廟小妖風大”幾個字,大家都明白範老針對的並不是雲峰寺。
開車的是秦可強,祝童坐在後座,副駕駛位置上坐的是曲奇。
此時已是凌晨兩點,祝童還沒有離開上海。走之前,他堅持要做一件事,會一會女活佛曲桑卓姆和大師兄祝槐。
鷹洋投資管理公司租下了南海宮瀾樓下一層的單位,位置正在柳伊蘭住所的上面。
這段時間,秦可強一直試圖找到曲桑卓姆,石旗門弟子已經探查過太多的地方,可女活佛似乎從來就沒有出現一般,驚鴻一閃就消失了。
柳伊蘭說,也許曲桑卓姆只是來送信,早就離開上海了。
祝童和秦可強都不認可這個判斷,認為女活佛一定躲在上海的某處隱秘所在。
他們下午去了雲峰寺,並且見到了祝槐,也就是如今的多傑加措法師。
與祝童判斷的差不多,祝槐來上海只是為了鷹洋投資管理公司,他並沒有太大的權利,大部分事都要聽女活佛的。攪入雲峰寺這潭渾水也是女活佛曲桑卓姆的主張,她的理由是索翁達活佛需要一個道場。
祝槐說他並不知道曲桑卓姆也來上海了,以祝童對大師兄的瞭解,可信度超過八成。
祝童沒有試圖說服祝槐離開索翁達,那是白費口舌。索翁達的洗腦不是那麼好消除的,師叔祝黃如今已經放下對古方的研究,閉關尋找破解固字術的辦法。
祝童也不能對他動粗,上海是大家的上海,誰都可以在這裡開公司做生意,只要你有足夠的資本。索翁達並沒有允諾過不在上海做生意,祝槐也沒有對任何人發出過威脅。
如今的雲峰寺真真是風雨飄搖,所有的建築專案都停下來了,賬戶上的錢被無情騙走了,一個調查組正在寺內逡巡。可祝槐看來好像並不怎麼在意,祝童覺得,對索翁達活佛來說,雲峰寺倒黴似乎是件好事,讓他有機會安心經營此處道場。
“她是個女人,一個藏族女人,還是個女活佛,有嚴格的清規戒律束縛著她。上海能容納她的地方並不多,她熟悉地方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