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怨天也不怨地,也不是一念之差。這條鬼道是你自己選的。你可曾想過,那是兩條美麗的生命!還有何木林,他有何辜!我本來給你留有機會,可是你自己不要啊。何木林在上海醫院裡躺了一個多月,這期間,你去上海三次,前後在上海呆了十四天。你如果能抽出哪怕幾個小時到醫院去看望一下他,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見面了。
金建功先生,你還有一週的時間,可以先去醫院看看何木林,看看他現在什麼狀態,你今後就是那個樣子。區別在於,我會盡所有力量替他治病,高價徵求眼球恢復他的視力,直到他康復為止。而你的病,將無藥可治。當然,你可以選擇起訴我,去警方舉報我。山哥神通廣大,手眼可通天,他一定會支援你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很希望你配合山哥那麼做。你還可以轉告山哥,‘山系’或者‘小山系’,哪個敢跳出來,我會讓他變成另一個你。我希望你越紅越好,你多活一天,對他們就是個活樣板。你也不是沒有希望,十年,只要你能支撐十年,我如果還在這個世界上的話,自然會幫你恢復健康。你今年正好三十歲,十年之後,你還有得拼。”
金東昏過去了,祝童又伸出手,按在阿唐頭頂,輕輕摩挲著:“阿唐先生,告訴我,山哥在哪裡?”
阿唐知道自己沒有幸免的可能,雙眼一閉,什麼也不說。他現在心裡連後悔的念頭都沒有了。祝童不要他們的命,可像阿灰那樣活著,比殺了他還惡毒,簡直是生不如死。
從阿灰被抓那刻,祝童已經擺下了圈套,目的就是為了把他引出來。千小心萬謹慎,他還是忍不住落了進來。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山哥,他策劃的狗屁方案簡直是漏洞百出,如果這件事完全交給他來做,有心算無心,祝童根本就沒有報仇的機會。
怪不得有人說,跟錯老闆是作為一個男人排名第三的悲劇。他一生沒有娶妻生子,與排名第一、第二的悲劇基本無緣。
“很好,我其實也不想聽你說什麼。道上自有道上的規矩:自家做事自己承當,禍不能涉及妻兒!你既然敢向我老婆和朋友下手,想必什麼都不在乎了。我請金先生給山哥帶了些話,公平起見,請你也帶幾句:告訴山哥,這個世界其實很小,加拿大不是天堂。他說每年會給我個驚喜,我不會去找他。我要做的是,一點一點斬斷他的財路和後路。他信不信並不重要。今天是臘月二十三,家家戶戶都在祭灶,也是各家算年賬的時候。告訴山哥,每年的這一天,他都會發現自己的資產少了一些,有些朋友忽然出事了。直到他乖乖地跑到我面前為止。我要的也不多,一隻眼睛,一條腿。他那條還算健康的腿。”
聽完這些話,阿唐也昏過去了。
祝童從阿唐懷裡翻出個手機,編輯一條簡訊,選擇所有號碼薄裡的號碼,群發了出去。
臘月二十七這天,陳家客棧裡也在殺雞。
操刀的當然是一家之主陳老伯,還帶著他的孫子。
今年春節與往年不同,兒子帶著媳婦孩子臘月二十五就到家了,女兒也來電話說,臘月二十九到家。
陳大媽歡喜的整天合不攏嘴,兒子女兒已經兩年沒有回來了,作為老人,他們老兩口更稀罕孫子和外孫女。
陳家客棧早早地掛起客滿的招牌,錢什麼時候都可以掙,不在乎在幾天。
話又說回來了,陳家客棧現在現在也不缺那幾個小錢。陳家客棧去年生意不錯,很是接待了幾個大客戶,斯內爾先生和安吉拉臨走時都留下了豐厚的小費。
今天一早,陳大媽的乾女兒與鳳凰學校的大老闆朵花昨天來拜年,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個厚厚的紅包,裡面足足有五萬塊錢。
陳大媽說是不要,朵花說,這是陳大伯應得的,是鳳凰基金對鄉老會成員的年終禮金,每個人都有。
葉兒帶來了一堆禮品盒,又悄悄塞給陳大媽個紅包,裡面是一副龍鳳金手鐲。
這份禮物陳大媽猶豫好久,卻是收下了,她和陳大伯都知道祝童的身份。這份禮物不在價值,而在與那份心思。她如果不收,葉兒會很不開心的。
陳大媽更多的是心疼,葉兒這次可是遭罪了。她的左臉頰有塊蠶豆大小的疤痕,左手背還有一塊火柴盒大小的傷疤。雖然帶著棒球帽,紅色羊絨圍巾也一直沒有摘下來,卻能看出那滿頭烏髮已經沒有了。
她們沒有留在客棧吃飯,陪老兩口聊了半小時就告辭走了,說是這幾天還會再來。
陳大媽拉住葉兒的手不捨得鬆開,想留她住在客棧裡,至少也吃頓飯。
葉兒又陪陳大媽說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