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洛陽是那樣富饒樊錦,一片祥和之氣,家家夜不閉戶,百姓安居樂業。
彼時,他們師從伯宗,識文學武。伯宗是東都頗有名望的文武奇才,收徒之苛刻現在想想都是一把心酸。
能夠順利拜師,還多虧了魏卜這個早一年入門的師哥,下了各種功夫。說來也是無緣由,他們一見如故,之後便是形影不離。
十年轉瞬,他們早已身兼師父的囑託在東都小有作為,魏卜習得師父獨家玄學真傳,成了一個好相士,專注堪輿術,風水卜卦樣樣精通,而自己也是武學超群,舞文弄墨自不在話下,兩個人各有所長,相輔相成,闖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風生水起。
“喂!這位君郎,你白日做起夢了吧?”賢之一隻手在匿冥眼前晃著,試探著他的眼神。
匿冥明顯的神遊狀。“沒有的事,你說你的就好。”匿冥推開他的手。
“三日後啟程,如果沒有疑義,你也一併上路!”這句話,賢之收起了孩子氣的嬉皮勁兒,多了幾分嚴肅。
匿冥回了他一個不解的眼神。
“我有所圖的。”賢之補充。
匿冥接著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釋然。
“知更我能不能玩幾天?從第一次見它,哦,不不不,見你我就知道來者自是不凡。”三分鐘都堅持不了的正經勁兒,嘴角滿是戲謔。
“不可能的事,它對我極為重要。”匿冥斬釘截鐵。
“我保證它的安危!並不出你的視線。”
這話,著實耳熟。“我保證它的安危。”魏卜收到這份禮的時候就是這樣向自己保證的,藍知更從那時起就跟著新主人四處闖蕩,寸步不離。
“我們各退一步,只要你同意讓我守著這隻鳥,我就資助你回長安的一切吃穿用度。”賢之為了能有個玩伴兒也是下了本。
匿冥掃了眼藍知更,它正衝著眼前的藍衣男孩嘰嘰喳喳歡喜的不行。心想,它怎麼就這麼見異思遷。
“成交!”匿冥自覺沒有再好的辦法。
賢之自認對方默許,早一步就喜笑顏開,當下就扔了一個香囊大小的錦包於桌上,“本尊的見面禮。”
匿冥嫌棄地用筷子小心剝開,幾條毛毛蟲扭動出來,更是眉頭一皺。
誰知,這沒有骨氣的笨鳥竟不知怎地,歡蹦亂跳,“嗖”地落到賢之的臂膀上。
“人賤,鳥賤。”匿冥沒有一丁點兒調侃的意味。
肆拾肆:佛爺歸隊 返程悠悠
三日畢,清早一行七人便備足了行裝吃食,往玉門關方向開拔。
放眼四周沙丘縱橫,自然是駱駝的天下。鹿遊園一貫以過來人姿態自居,自是騎著大駱駝在隊前探路,鶴引並不多話,警覺性又極強,與生的耐勞闖識勁兒,骨子裡透著野性,隊尾殿後。
先知和匿冥則在隊伍中間,自從毛毛蟲賄賂,知更就徹底叛變了,每日追隨著賢之,令匿冥很是尷尬,簡直就是叛徒,家風不正呀!
“再往前約摸半日,就可見玉門關,少班主,正值晌午我們加緊行進,天黑前就可落腳城內,好生歇息。”鶴引追上賢之詢句。
“那中途就不耽擱了,到了玉門關,我請諸位吃烤羊。”賢之加大了聲量,給夥計們鼓勁兒。
“好呦!”眾聲回喊。
不待落日西沉,小方盤城就出現在地平線上了。遠遠就聽見駝聲叮鈴,人聲馬嘶,商隊陸陸續續進入城中,西域和中原的寶石絲綢商貿往來一派繁榮。
“過了眼前的一片沼澤溝壑,就可以休息了。”鹿遊園回頭忘了眼眾人。
鶴引開啟羊皮囊喝了口水,豪邁地用衣袖抿了把嘴角的水滴,“進了城,給我棕狼飽飽吃一頓嫩草芽,它一路都在啃土,委屈極了。”
“棕狼,這名字!倒也狂野。”
“比起鹿什麼什麼的定是坦蕩奔放。”鹿遊園自知話指自己,噓了聲對方,只是默默看了眼隊伍。
這會,賢之正逗著鳥兒嬉笑著,那個新加入的匿冥依舊是副冷麵孔,眼神堅毅,說明著他有著厚重的心事和超出年齡的沉穩。
“這個人怕是個禍。”匿冥從眾人眼中看到了一份貌似共同的心聲。
安頓好住宿的客棧,眾人都在外間喝茶等烤羊。鶴引第一件事就是去城中的鐵匠坊尋物件。他向來視兵器如命,也有蒐羅奇刀寶劍的興致。
待他匆匆趕到鐵鋪,奇怪怎麼天還沒黑就關了門,正欲砸門,就聽鄰居一老婦人念道,“鐵匠近期不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