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巴掌終於想明白了,宋村長話裡有話,還不是說九花當小姐掙的。
“九花早晚要出事。”九花媽冒出句最有價值的話來。
“您怎麼知道?”裴菲菲緊緊追問。
“九花上個月送回家裡一個本子。”九花媽說。
“什麼樣的本子?”裴菲菲問。
“是……”
“你胡唚啥?”田大巴掌一把菇孃兒揚到九花媽臉上,責備道:“你嘴是碟子?恁淺!”
九花媽頓時啞了。
第一部 第二十節(1)
小慧的父親桂老蔫站在夕陽裡,周身瀰漫著血色的霧氣,他家的地窩棚臨近河汊子修建,空氣總是溼漉漉的。桂老蔫老婆氣管幹燥,喘氣是金屬聲,需要水汽滋潤。
桂老蔫在那個傍晚水浸乾菜似地支稜起來,脖梗拔直,如一隻瞭望天敵的土撥鼠,選一個角度,眺望一個院子,站在桂家院子裡可看見宋村長家。
“你見天見(每天)盯著村長家,有啥想頭是咋地?”桂老蔫老婆埋怨,話裡充滿不解。
桂老蔫繼續他的瞭望,老婆的話全當耳旁風一刮而過。
“警察到村長家關你屁事?你閒著沒事就揉揉腳後跟,撓撓胳拉拜(膝蓋),哼,瞅人家幹嗎?”
“瞎嘚啵(說)!”桂老蔫斥打老婆一句。
桂老蔫老婆不服,說:“你純粹閒的!”
“你看幾個頻道啊?我尋思警察是衝著小慧、九花的事來的。”桂老蔫跳下板凳,他一邊朝樟子根兒下走,一邊說,“十有八九是。”
“你不是問了村長?”
桂老蔫對著木障子撒尿,讓尿柱穿過木頭空兒,撒到外邊去。他說:“村長鬼魔哈眼的,能說實話?”
“我不明白,你怕警察干啥?”她究詰道。
桂老蔫重新踩上板凳,抬起平素不常抬起的頭,為使視野寬闊些。鄉間有一句老話:揚脖子老婆低頭漢子。如此搭配夫妻,這家日子一定過得不錯。
桂老蔫整日蔫頭耷腦像算計什麼,而他老婆腰板溜直脖子挺拔,珠聯璧合的最佳組合。
“問你呢,怕警察干啥?”
“兇手還沒抓到。”桂老蔫說。
“嗬,你怕警察抓不到兇手,拿你充數啊!”她搶白丈夫。
“小慧跟我說,日後出什麼事,都別沾惹他。”桂老蔫說。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