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雖然小,可是在場人還是都聽到了。光天化日,莫非他們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嗎?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不讓人打擾,哪裡還能做出什麼好事來!
劉莊當下便眼前一黑,差點沒背過氣去。劉荊年紀雖幼,卻是見多識廣,笑吟吟地在旁邊加油添醋:“聽聞女子未經癸水,也未必不能致孕。只是若是馬氏有喜,太子哥哥可要大費思量了。誰知道這孩子是大哥的,還是太子哥哥的呢?立嫡立長,若是過些年太子哥哥有意以此子為儲,說不定整個天下便歸到東海一派了呢。”言語尖酸刻薄之至。
劉秀原本也看不慣劉輔和劉荊落井下石、擠兌手足的德性,然而此時此刻,太子的品行操守更是他想弄明白的重點。他於是分外惱怒,一疊聲地叫道:“傳東海王!傳馬氏!朕要親自裁決!”
劉疆自被馬瑪麗一言驚醒,隨即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之處,羞窘難當。偏馬瑪麗見寵物恢復了平日裡溫柔乖巧的模樣,心中高興,拉著他問長問短。
劉疆深感不妥,猶豫之下,決心知錯就改,立志做不欺暗室的君子,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向她簡單講述儒家義理,道:“子曰,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如今你已經是東宮的女人,要牢記此事,斷然不可像前番一般,肆意妄為。否則,必遭其禍。”
馬瑪麗似懂非懂,追問道:“可劉莊他總是逼迫我……”
劉疆心中湧起淡淡的苦澀,他搖頭道:“他是太子,又是你的男人。除他之外,男女授受不親。”
“那你呢?你是東海王,想來也是可以的吧。”馬瑪麗的眼睛亮晶晶的,純真得猶如一汪水。
劉疆惟有嘆息:“不可以。方才……是我失禮了,品行有虧,未能發乎情止乎禮。”
他頓了頓又說:“只是這等事,你不必說給他聽,免得他心生怨憤。就如……”他禁不住想起來馬瑪麗向他詳細描述失身經過時候,自己心中的酸楚。他搖了搖頭,終於沒有再說下去。
這個時候,前面傳來訊息,劉疆便和馬瑪麗一齊過去。
正值盛夏,宮裝頗為單薄,劉莊一眼就望見了馬瑪麗脖頸之上的痕跡,一股無名之火便冒了上來,又想起父皇偏疼劉疆,不顧自己感受,不由得妒恨交加,當下便不管不顧紅了眼,對準劉疆面目,一拳直直擊了出去。
劉疆猝不及防,被劉莊推倒在地。劉莊尤嫌不夠,瘋了一般,騎在他身上撕打,活脫脫一個失心瘋的妒夫,哪裡還是萬民仰望的太子殿下。劉輔和劉荊看到這副局面,大驚失色,忙上前勸解,豈料兩個人都拉不住他一個。
劉秀在一旁看得真切,對劉莊這個太子是說不盡的失望。猛然間看到龍椅旁放著平日裡用的柺杖,當下握在手裡,走上前去,狠狠地衝著劉莊的膝蓋打了下去。
劉莊只覺得雙膝一痛,隨即往前撲倒。緊接著劉秀的柺杖就鋪天蓋地地向著他的身體打了過來。劉莊猶自掙扎,劉秀氣喘吁吁地向著眾人說道:“按住他的身子,堵住他的嘴!”
眾人都不敢上。劉輔和劉荊裝模作樣地過來勸解,口裡說著:“父皇何苦和太子一般見識。”手下卻不停,一個拿著塊不知道什麼人表贈的絲帕往劉莊嘴裡塞,一個用力按住劉莊的肩膀,省得他亂動。
劉秀一邊打一邊罵,不住地說他不顧手足之情,荒。淫好色,有負他以江山相托的重恩,連聲問著:“服不服?服不服?”
劉疆見勢不妙,有意相勸,劉秀哪裡肯聽,連他也一起罵道:“不爭氣的東西!喜歡什麼不曉得自己開口,硬要別人琢磨你的心思。放著名門淑女不喜歡,一個兩個偏偏都是下賤的出身!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反擊,裝模作樣地大度。你這般矯情,說不定哪天被活活氣死,旁人都不知道你究竟怎麼死的!”
又大聲吩咐道:“東海王急病未愈,還不將他送回北宮,好生將養!”看了一眼馬瑪麗,眼中顯出厭惡之色:“命宮人馬氏好生服侍東海王,若有差池,提命來見!”
劉莊一聽,哪裡按捺得住。他的肩膀被劉輔劉荊兩個人按住,雙腿便奮力亂蹬,不住地掙扎。劉秀見狀,越發生氣,那柺杖本是上好的木料雕成,他又是騎在馬上打出來的天下,到老也有一身力氣,當下那柺杖下去得又快又狠。待到劉疆睜開旁邊宦官的拉扯,一路膝行至他面前,將柺杖一把抱住,軟語懇求之時,劉莊已經是不能動彈了。
劉秀年紀大了,這一通好打,連累得自己也氣喘吁吁。四顧見劉輔和劉荊心懷鬼胎,不顧手足之情,不由得心生寒意。他剛才還恨鐵不成鋼,恨不得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