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太監沒有了某個重要戰鬥工具,青樓若建在此處,怕是生意頹唐,但精緻的美食店子座落於此,則是正好合適。
在太監弄,不論是要吃名菜、大菜,抑或是要吃小吃、點心,都十分方便。花式之多,足以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今日的天色十分清爽,碧空如洗,萬里無雲,但又有著初夏少有的涼風,正是出門遊玩的好天時。太監弄一如往常,人來人往,行人摩肩擦踵,盡顯蘇州繁華。
外半街的小吃店、小吃攤人聲鼎沸,內半街的幾家高檔酒樓則安靜許多,倒不是生意不好,只是能來這裡頭消費的人,多少有些身份,便不像外半街那般喧囂鬧騰,大多隻是靜靜地點上幾樣菜,要一兩盅美酒,安而食之。
但如此寧靜沒多久便被一陣馬蹄聲打破。“得得”之聲忽然大作,內半街的幾家大酒樓上幾乎都能聽見,稍有見識的人聽見這一陣馬蹄聲都不禁有些驚訝,因為這來的並不是一匹馬兩匹馬,而是一群。
什麼人竟然在太監弄這裡顯擺?莫非不知道便是蘇州府尊大人來太監弄用膳,也只是輕車簡從,來那麼一輛兩輛馬車便是麼?在太監弄內半街吃飯的人,誰不能調動些馬匹,但沒有人會把架子擺到這裡來,因為這地方實在太有名,以至於許多朝廷權貴、世家名流常常流連,萬一你一個架子擺在上官面前了,情何以堪?
但今日卻是出了稀奇,那外頭的人似乎擺架子擺成了習慣,竟然足足來了十一輛馬車!
十一輛馬車,前後五輛便已經是華貴異常,尋常縣府之尊萬難有如此座駕。但最為震駭的卻是那居中一輛馬車,其華貴精緻實在讓人由不得不揣測那車中之人莫不是從小在金山上長大的。
那馬車竟然通體由紫檀香木製成,車轅車窗雕飾得美侖美奐,車上描金飾銀不說,連那拉車的四匹駿馬套著的馬嚼子竟然也似黃金製成,端的是讓人震撼無言。
十一輛馬車好像看不見行人,只顧揚鞭開路,嚇得路上許多官商名士紛紛避讓,有心罵上幾句,又顧忌人家這般跋扈,怕是什麼惹不得的大權貴,只好強壓住怒火,低哼一聲:“不與你一般見識!”
這車隊耀武揚威地開到得月樓前,忽然齊齊停住,前後十輛馬車上各下來幾人,每人皆是二三十歲的威武漢子,手中皆拿著又寬又厚、捲起老大的紅色毛毯,走到那最中間的馬車邊。
中間的馬車靜靜地停在得月樓的正門前,眾多行人這才發現,趕車的“車伕”竟然是一位面容姣好、嬌滴滴地姑娘家,看年歲正是花信年華。她見各人站好,不由得輕聲一笑:“小姐說,就這吧。”聲音婉轉,聞之愜意。
那些拿著紅色毛毯的漢子們一聽這話,立即將手中的紅毯對準得月樓猛然一抖,十道紅毯錯落飛去,先後落地,竟然在地面上組成鋪就了一條長長的鮮紅地毯。別看是十截地毯組成,那拼合之處卻是恰到好處,一點也不會露出縫隙。
那車伕姑娘輕輕一躍而下,環顧了一下四周行人,忽然冷哼一聲:“都把眼睛閉上吧,我家小姐的容貌,也是你們能看的麼?”
一眾行人一聽這話,不禁心頭大怒,你們飛揚跋扈也就罷了,既然出來吃飯,還能不讓人看麼?
一人脾氣暴躁,當下怒道:“莫非你那勞什子小姐長得太醜,見不得人麼?”
車伕姑娘妙目一轉,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本姑娘乃是為你們考慮,奈何你等竟然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就譬如說你吧,似你這等豬頭狗眼,若見了我家小姐玉容,怕不要自慚形穢得立即舉刀抹脖子!竟然也敢懷疑我家小姐的容貌,當真是不知羞恥。”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譁然。因為說話那人雖然略胖了些,但跟豬頭總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而且整體來看,也似乎不應該會見著誰竟然要自慚形穢到抹脖子的地步。但話雖如此,被也被這車伕姑娘的話勾起了心思,想要一睹車中佳人的芳容。
便又有人冷笑起來:“好個尖牙利嘴的丫頭,鄭某人見過的美女佳人卻是不少,不說秦淮河、西湖畔,就算那些大家閨秀、繡閣千金,鄭某人也睡了無數……倒還真沒有發現這世上還有美得讓人自慚形穢到要抹脖子的,你家小姐若是漂亮至斯,又有何不敢露面讓大家一睹為快的呢?若當真有如此佳人,鄭某人就是不惜一命也是一定要見見的。”
那車伕姑娘還未說話,車中卻忽然傳出一聲輕笑。
那聲音雖是從車中傳出,卻彷彿在眾人耳邊發出,猶如春風一般撩人。一干人等都有一種錯覺,似乎有一個絕色佳人在自己耳邊吐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