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輕聲一笑,卻讓人骨頭都酥了一般,全身好似被人抽去了骨頭,差點沒軟倒在地上。
還沒從那一聲輕笑中回過神來,卻又聽見那車裡傳出輕輕地說話之聲。這下所有人都立即聚精會神,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要聽清楚這聲音究竟多麼勾魂,一個個只恨自己父母不好,沒給自己遺傳上一對兔子耳朵。
車中女子卻輕聲微嘆道:“只是吃點東西,怎麼又弄成這樣呢?”這話有些沒頭沒腦,也不知是說給誰聽的。但那聲音之婉轉輕靈,卻彷彿從天界而降,猶如仙女的神音,讓人不覺自醉。
眾人一聽,卻是在心癢難耐之餘恍然大悟,原來方才這排場並不是這位小姐要擺的!是了,這就是了!這位小姐一聽聲音便知道是神仙中人,豈能有那般俗氣?定然是因為出身高貴,下人們早已習慣了這樣做,才會有剛才這一幕的。唉,這位小姐當真可憐,雖有絕世芳容,也只能做那籠中金絲雀兒,美則美矣,卻沒有半分自由了。
這些人不知不覺中已經將車中女子認可為神仙中人,卻又“可憐”起人家的高貴的身世來。先前說話的那位鄭公子嚥了一口口水,喉頭滾動不已,心裡似乎有七八隻爪子在左抓右撓,讓他心癢難耐,但偏偏平日裡的口才都憑空消失了,楞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在那裡乾著急。
好在那位車伕姑娘說話了,她輕笑道:“小姐,既然來了,總不能就走吧?總得嚐嚐這裡的口味,免得白跑一趟呀。”
她這話一出,在一眾行人眼裡頓時恢復了美好的形象,一個個在旁邊忙不迭點頭,恨不得大肆誇讚她幾句,然後代那車中女子答應下來。
車中女子沉默不語,一干行人的心都吊到嗓子眼了,生怕她說一個不字。
不過天隨人願,車中女子沉默片刻,終於傳出一句略帶無奈地清音:“好吧。”
雖然只是兩個字,對周圍的人群來說卻如聽見了加官晉爵的聖旨一般讓人舒服,緊張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然而又馬上提了上來——那馬車的簾子微微一動。
車伕姑娘在地上放了一個小錦墩,輕輕一撩車簾。
就在眾人屏息凝視,萬眾矚目之中,一個淡雅絕倫的身影從車中輕靈地出來了。
她的身材高挑纖細,朱唇瑤鼻,面如凝脂。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面板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那如寶石一般的眼眸微微轉動,更添了幾分靈動,幾分清婉。一身淡雅水袖長裙,纖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當真是“東方萬木競紛華,天下無雙獨此花”!
如此一位天上謫仙似的女子,眼中卻似乎有著淡淡地愁緒,雖然輕微,猶如二月清晨西湖上的輕煙,但盈盈嫋嫋,終歸有所痕跡。
是什麼人膽敢讓這樣的仙女心中不喜呢?當真是罪該萬死!眾人的心頭立即泛起憤怒的疑問,恨不得立即上前詢問仙女,只待她說出名字,自己立即操刀子去找那人拼命。
仙子微微一轉妙目,最後卻看著那位先前說話的鄭公子。鄭公子頓時好像被神仙施了定身法,立即呆立不動。但卻嘴唇微張,喉頭滾動,臉上泛起病態的潮紅,似乎心中激動已不能剋制。
“剛才是你說不惜一命也要見我一面,是嗎?”仙女面色竟然帶起了三分淡淡地微笑。
鄭公子早已感覺不到周圍在瞬間升起的殺氣,和幾十雙如果眼神能殺人則早已將他大卸八塊的目光。他只是在心頭閃過一個念頭:仙女跟我說話了,仙女跟我說話了!
他的嘴唇囁嚅了幾下,終於發出了聲音,只是那聲音卻乾澀地好像半個月沒喝過水一般:“是,是……”
仙女的笑容更加柔和了幾分,連先前那淡淡地愁緒都似乎被沖淡了不少。她輕輕地笑著,道:“現在你已經見到了呢。”
鄭公子好像失了魂一般,隨聲點頭:“是,是……”
仙女笑得越發開心,眨巴了一下猶如天上星辰一般的眼睛,彷彿帶著幾分企盼:“你能證明給我看嗎?”
“能,能,我能的!”鄭公子忽然精神振奮起來,眼睛左尋右搜,終於看見旁邊一箇中年文士身上配著一柄士子劍,大喜過望,連忙道:“兄臺能否借劍一用?”
那文士好像也有些恍然,順手解下佩劍遞給他。
鄭公子一把抓過,抽出劍來,轉過臉,怔怔地了仙子一眼。
仙子的笑容頓時多了一份鼓勵的意味。
鄭公子心中豪氣頓生,舉起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