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一個人,連個家都沒有,不以為應該有個人陪伴侍候麼,夏日裡我願為司馬大俠扇涼枕蓆,冬夜裡我願為司馬大俠先暖睡榻……”
這番話要是出自一個尋常女子之口還好,如今它出自這麼一位尤物之口,份量之重,魔力之大,是無可倫比的。
聽起來足能使人神蕩意動,蝕骨銷魂。
黃先生是個讀聖賢書的人,連他都這麼說:“我若是司馬兄,我不但要點頭,而且要磕頭。”
誰知,司馬逸他竟無動於衷,便連臉上的神色也未動一動,紅衣女子話聲至此,他淡然開口說道:“姑娘好意讓我感激,奈何司馬逸註定孤獨命,不敢背天行事,折了自己的陽壽……”
紅衣女子花容倏變,幽幽一嘆道:“司馬大俠真是當今世上第一忍人,既如此,我不敢再說,縱然掏盡三江水,難洗今朝滿面羞……”
黃先生霍地站起,指著司馬逸道:“司馬兄,你這個人怎麼這般……”
這般什麼他沒說出來,立即轉向紅衣女子道:“姑娘請跟我去,我願以怒馬香車載姑娘歸,築金屋藏之,朝朝焚香,夕夕禮拜永侍妝臺之側……”
紅衣女子目中厲芒一閃,淡然一笑道:“看來你比司馬大俠還狂,謝謝你的好意,世上鬚眉男兒多得是,我並不愁沒人。”
東郭逸縱聲大笑,道:“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好大的沒趣。”
黃先生漲紅了臉,道:“姑娘,我是一番好意,更憐惜姑娘……”
紅衣女子淡然一笑道:“套用司馬大俠一句話,我也怕折了自己的陽壽。”
東郭逸仰天狂笑。
司馬逸眉鋒微皺。
黃先生頹然一嘆,搖頭說道:“司馬兄郎心似鐵,不屑一顧,美嬌娘冰冷無情,吝賜青睞,看來二位均為當今之忍人,我則為世上可憐人,同是人,何有幸有不幸……”頭一低,坐了下去,不再言語。
紅衣女子香唇邊泛起了一絲冰冷笑意:“逸郎,我看你不必再跟司馬大俠較癲論狂了。”
東郭逸微笑說道:“怎麼,阿嬌?”
紅衣女子道:“論癲論狂,你跟司馬大俠都不如這位黃先生。”
東郭逸霍然轉註,目射厲芒,直逼黃先生。
奈何黃先生低著頭,根本就沒看見。
司馬逸適時說道:“‘癲龍’閣下,邀約較癲論狂,是你我二人的事,不必旁涉他人,別生枝節。”
東郭逸威態一斂,收回目光,道:“司馬狂客,你說得是,只是你的條件還沒有開出來。”
司馬逸道:“我沒有任何條件,萬一承讓,只請你‘癲龍’閣下照柬帖上所書,自消名號,永避於人後就行了。”
黃先生猛然搖頭,道:“司馬兄,這樣豈不是太吃虧了?”
東郭逸滿面狐疑地一點頭道:“誠然,事關重大,司馬狂客你要三思。”
司馬逸道:“司馬逸做事向來不只三思,我話既出口,便如鼎似山……”
東郭逸搖頭說道:“奈何東郭逸不願佔人便宜,這樣吧,你既不願要我阿嬌,只得輸的是我,我也追隨你身後做一名琴奴書僮就是。”
黃先生道:“這倒使得。”
司馬逸一點頭道:“好,你我就這麼一言為定。”
東郭逸道:“一言出口,便如山似鼎,條件既已談妥,接下來就該說說這比試的方法,這方法很簡單,也只有一個,你我二人各自癲狂一番,然後請二位仲裁加以評判,輸贏立即揭曉,承諾立即履行。”
司馬逸點頭說道:“使得,但不知你我那一個先行癲狂……”
東郭逸道:“論聲名,論身份,我該讓……”
一句話激得司馬逸揚了眉,他道:“強賓不壓主,閣下投柬邀人,應是主人,請先行癲狂一番,司馬逸隨後勉力學步就是。”
東郭逸雙目一睜,微現喜悅光芒,道:“怎麼,你要讓我先……”
司馬逸點頭說道:“不錯,閣下只管先請。”
東郭逸微一搖頭,道:“東郭逸自詡身份,向不佔人便宜,這樣吧,我先行癲狂一番,只要你司馬狂客照樣施為,也能照我來上這麼一番,我便立即低頭認輸,如何?”
黃先生忙道:“司馬兄,事關重大,人家沒把握絕不會輕易作此許諾,這等於是一個圈套,你可千萬不能點頭。”
他不說這話還好,至少司馬逸謙讓一番,如今一聽這話,這位一身傲骨的“談笑狂客”立即點了頭,道:“使得,‘癲龍’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