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考慮?”賈敏擦了擦淚,冷聲道:“母親不必說了。女兒心裡自然明白。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命中無子,前緣已定,後果難更。不然從前那個小哥兒,已經六個月了,誰想還是掉了?”賈母拍拍她的手,嘆道:“我的兒,苦了你。”賈敏搖頭:“母親不必再說這樣的話。我知母親的心意,這世上這樣多無子的不能生育的女子,難不成人人都尋死覓活不成?如今人都嫌著我了,我再如此做派豈不是要被人看輕到泥土裡去?”
賈母默默,半晌才說道:“我的兒,你如今身子還虛著,還是先養好身子再說罷!”賈敏苦笑:“我的身子我知道。母親,我看姐兒也該餓了,叫奶孃來抱去吧!”賈母輕輕抱起姐兒到隔壁交給奶孃,再回來一看賈敏早已昏睡過去,不好驚動她,只好輕輕地走了出去,吩咐晨霜要好好伺候。
賈敏聽著賈母的腳步遠去,掉過身子對著床內,合著眼默默流淚。她如何不傷心?什麼心如刀絞,她早就看出母親有些魂不守舍了,雖則為她心痛,但也沒拂了老太太的臉,依舊飲酒看戲去了。若真心疼她,就不該急著告訴她再不能生育的事。不該是由母親告訴我的,如今連母親也變了麼?她日後還能依靠誰?
正默默哭著,又聽見靴子響,大約是林海進來了。腳步聲停在床頭,半晌聽到林海沉沉的嘆息,那樣沉痛那樣悲哀,那嘆息聲中包含了無數說不出口的傷痛和不能流出的眼淚。賈敏略動了動手,就聽林海坐了下來,問道:“敬莊,你醒了?”賈敏翻身過來,來不及流乾的淚,林海掏出一條青色帕子,輕輕拭了拭賈敏面上的淚痕,心疼道:“你知道了?”
賈敏要起身來,林海忙一手摟住她瘦弱的身軀,一手抽了旁邊引枕放到她身後,俯□子,將臉貼到賈敏臉上,柔情道:“快別哭了。你如今身子虛得很,禁不得這樣啼哭。”賈敏嘴角慢慢彎起,微微一笑道:“我不哭了。”如海,不知怎麼,我忽然覺得不能再生也沒什麼了,我不是那麼難過了。林海將頭輕輕抵住賈敏的額,笑道:“敏兒,只要你好好的,我便什麼都不求了。”如海,你說的甜言蜜語如此動人,我早就迷失了。賈敏點點頭道:“如君所願。”
二人相擁良久,直到林海見賈敏面露疲色,才把她放下讓她歇息。賈敏的目光甜如蜜糖,笑道:“你怎麼不在外頭陪客?”林海微微一笑,目光繾綣:“不知怎麼了,就想進來看看你。”賈敏容顏如花,妙曼一笑道:“快出去罷!哪有主人晾著客人不管的理?我也累了,該歇歇了。”林海答應了,挨挨蹭蹭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章我寫得很糾結,早覺得沒把賈敏寫好了,不知怎麼了,寫到後面甚至都文藝了,連一直的客觀都丟了。其實不該寫賈敏這麼難過的,但是又覺得這樣深情的林海才是我心中的林海。唉,好糾結啊!妹子們有其他意見可以告訴我。
50第49章
調養了一個多月;賈敏身子才好些,雖還纏綿病榻;但也保住了性命。如今她一心都放在新生的姐兒身上;倒沒注意秦氏已經消停了,不再與她針鋒相對。賈敏已從產房搬回正堂,聽說秦氏曾經在她床上歇息過,立時厭惡地吩咐下人將屋裡的鋪蓋、陳設通通都換了。這日午後,賈敏午睡醒來百無聊賴,忙命丫鬟們去把玉姐兒抱來看看。大姐兒滿月的時候;賈敏才剛兒能下床走動;在姐兒滿月禮上當著眾位嘉賓親友的面;自作主張便給姐兒起了乳名“黛玉”。林母當時臉色就淡淡的,但好歹是姐兒的大好日子;又不能當著眾人面與兒媳婦起了爭執,只得預設,還得笑著應付那些阿諛奉承姐兒的名字真真好寓意的太太、奶奶們,差點沒把牙咬碎。待宴會散了,賈敏立時就吩咐下去了,以後就稱“玉姐兒”。
林海因著她大病未愈,也不好與她爭辯,只好預設賈敏作為,家下人見風使舵,口裡便稱起“玉姐兒”來。林母因此待賈敏越來越淡,想來沒有哪家母親願意見到一個對兒媳婦言聽計從的兒子罷!林母只好說,玉哥兒也大了,再稱呼小名不尊重,因此命家下人改口一概稱“大爺”。賈敏雖略勝了一場,但也不大高興,她心知林母對她是愈來愈不耐煩了,既不能生育,又整日霸佔著林海,雖秦氏有孕,林海這一月裡只去探望過三兩回。每次總被絆在承瑛堂,兩人彷彿回到新婚燕爾之際,如膠似漆,水□融。
秦氏卻不大在意,她對林海從來就無一絲半點的兒女私情,也就不大在意林海宿在何處,便是林海來了,她們二人都不甚注重枕蓆之歡。雖然自林珩舊年八月生了一場大病,二人越發投契,但也是從來坦坦蕩蕩,一點風情月意也無。秦絡陵一生心血俱在林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