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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空微微動容,心下再不遲疑。兩手拂於胸前,掌心相對,左手無名指和右手無名指交疊,左右中指呈心形互抵,結成「三昧手印」,紅色的僧袍更突然似漲了氣一般鼓盪了起來,「哧哧」作響。而隨著慧空全身開始提聚起佛門的至聖力量,一團圓輪般的光焰也驀然在其光滑的頭部後面燃騰而起,莊嚴凝穆的氣息也瞬間鋪天蓋地地瀰漫著四周整個鬥場的空間。
空虛老僧見慧空修為如此深厚,不由眼露精光,微微一笑,抖手朝空中丟擲一個金色蒲團。那蒲團遇風見長,瞬間便變大數倍,定在空中緩緩轉動,金光閃閃,空虛老僧見狀急忙一聲低喝,揚指射出一道金光打在蒲團上,卻見那蒲團突生驟變,暴射出比太陽還要燦爛的金芒。
眾人一時間如遇針刺,不敢將眼光對準蒲團。待金光消散後,眾人方才敢抬頭仰視,卻見那蒲團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金色蓮座,碩大的金色蓮瓣旁祥雲籠罩,隱隱有佛光射出。
空虛老僧見金蓮已成不禁微微一笑,月白僧袍輕輕一擺,身形已如一片柳絮般飄飛而起,無數的祥雲立刻從四面八方匯聚起來浮在空虛老僧的腳下慢慢地將他託到金蓮寶座上。他坐上金蓮後更顯得寶相莊嚴,令人不敢逼視。就連天神宮來的那幾個裁判都露出驚異的神色,眾人更是看呆了眼,只有華嚴宗宗主法相面帶得色。
空虛老道眼見慧空金剛護體漸成,不敢怠慢,兩手更不住地變換著佛門法印,一股股或祥和、或剛猛、或清涼、或火熱的佛道力量交織而起,形成一個巨大的網狀光幕,座下的金蓮更不時地射出佛靈之氣匯入光幕之中,將光幕變得更加的耀眼奪目。
楊天行看得真切,他原本也奇怪空虛老僧為什麼變得這麼厲害,但自從見到了那金色蓮座後便看出了端倪,因為他看出那個蒲團是個佛器,有了佛器的幫助,空虛老僧的實力已經接近了散佛。
擂臺上的慧空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此時他的金剛護體還未結成,心裡一急,渾身散發越多的能量,腦後的圓輪光焰就越發閃亮,慢慢地圓輪形的光焰竟如同熾熱的太陽一般向四周放射不可逼視的強光。
“虛空網、虛空結,注我佛加持之力,施金剛網印,還金剛堅固不壞之網!
啊!嘛!呢!叭!迷!哞!
啊!嘛!呢!叭!迷!哞!
啊!嘛!呢!叭!迷!哞!”
隨著加持堅固不壞之力的「金剛網印」結成,連續三道佛門“六字真言法咒”竟形成有形的字型從慧空口中破口而出,呈圓形旋繞於他頭頂,字字金光閃閃,循軌跡而行。
楊天行看得正起勁時,卻聞慧凡在一旁擊掌喈嘆道:“慧空師弟不愧是一代佛門奇才,竟然煉就了‘金剛網印’。”
“什麼是金剛網印?”楊天行饒有興趣地問道,他看出慧空修煉的不是密宗的大日經法,而是另一種功法——枷藍經,這兩種功法都是密宗獨創的,各有長處。
慧凡笑著解釋道:“慧空師弟修煉的是我密宗枷藍經,這‘金剛網印’是隻有把枷藍經修煉到最高境界時才能發出的真言手印。”
楊天行點了點頭,枷藍經他也看過,但只是略微掃了一眼,沒有仔細研究。
天神宮的人已經禁不住變了臉色,其中兩人飛出在鬥場外圍又佈下了一道結界。
正在眾人期待著最後一戰時,突然,一道電光劃過天際,彷彿點燃了一根導火線,就在這時,空虛老僧的網狀光幕帶著隆隆的聲響緩緩往慧空當頭罩去,而慧空也將在頭頂環繞的十八個真言法咒凝結的金字結成一個十八金字網急速催動著往空中射去。
同樣是兩個金光閃閃的佛網,不同的是一大一小,一動一靜,整個終南山的上空都被金光充斥著,就連山谷間蒸騰的雲霧和遠處天際漂浮的雲彩似乎都鑲上了金邊,變得異常絢麗。
楊天行此時有點緊張,他看出此戰慧空已然落了下風,原因是空虛老僧手中有一把佛器。
兩隻金網已然接近。
臺上臺下都鴉雀無聲,安靜得有點可怕,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似乎在場中比試的不是別人而是他們自己。人人都在期待著什麼,然而註定人人都將失望。
沒有想象中的電閃雷鳴,沒有想象中的風雲變色,也沒有想象中山崩地裂,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和諧,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在眾人的閉氣凝聲、目瞪口呆中,兩隻金網竟然就那麼結合在一起,水乳交融,血脈相親,彷彿多年重逢的老友,又似久別歸來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