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下了本錢,竟將全部家當都搬過來了!”
李沐風見大帳如此奢華,本懷疑裴行儉吃了空額,聞言便問道:“此話怎講?”
薛禮笑道:“守約把府裡的東西變賣一空,才把軍營弄成這個樣子。這些東西可是他的寶貝,走到哪裡,搬到哪裡。我早就說了,萬一他打了敗仗,被人端了大營,可就家都沒的回了。”
“此言差矣。”顧少卿搖頭笑道:“我想守約此乃背水一戰之舉,有道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單為了這些家當,他就須全力以赴!”
李沐風介面道:“古人有抬棺大戰之說,守約之法看似同古人暗合。”
眾人又笑了一通,便分別落了座。有人端過茶來,一時帳內飄滿了幽暖的香氣。
“好茶。”李沐風品了口,靠在椅背上微微閉了雙目,悠然道:“守約真知享受,卻把軍帳佈置的如同文士書房。‘君子好謀’這四個字是守約的手筆吧?當真好得很,功力不凡,想這幽州一地,是沒人比的上了。”
這話似褒似貶,誰也猜不透他真正的意思。裴行儉一拱手,正色道:“燕王過獎了。守約以為,或文或武,到了極處則殊途同歸。若是能同時深潛兩邊,則眼界大開,行事便也周密。”
李沐風緩緩點了點頭,將茶杯朝几上一墩,直起身道:“不說閒話了。對於攻契丹一事,大家是怎麼看的?”
薛禮目光一閃,道:“燕王若信得過我,薛禮便立下軍令。只用三萬騎兵,便可掃平契丹!”
李沐風一擺手,道:“莫急,還不是談這個的時候,先說說仗該怎麼打。”
裴行儉抬眼睛看了李沐風一眼,沉吟道:“不知燕王以何名義興兵?”
顧少卿朝前探了探身子,一字一頓道:“圖謀燕王,行刺公主,犯大唐之天威!”
薛禮一怔,裴行儉卻點頭道:“如此甚好。可給朝廷上過表了?”
李沐風和顧少卿對望一眼,笑道:“表已然上了的,只是批答就不要指望了。”
裴行儉笑道:“想來燕王也沒做這等企望罷。”
李沐風點點頭,曬笑道:“不就是圖個師出有名嘛,也省得長安拖咱們的後腿。”
“這可說不準的。”薛禮搖頭道:“咱們進擊契丹,後方定然空虛。這樣的機會,他們怎會放過?”
“仁貴說的是。”李沐風的手指在木几上敲了敲,“因此,咱們第一要快,速戰速決;第二不可調兵太過,幽州這塊地方,還要分兵而守的。”
薛禮“噌”的站起身,“我還是那句話,給我騎兵三萬,定能掃平塞北!”
“不妥。”裴行儉搖頭道:“你是騎兵,他們也是,若是望風而逃,你上哪裡找他們去?
顧少卿點頭道:“是了,薛將軍就是名聲太盛,只怕契丹不敢應戰。難以一舉而竟全功。”
薛禮冷笑道:“少卿你未免把契丹人想的太過膽小了!他們也是鐵錚錚的漢子,怎會不戰而退?”
顧少卿微然一笑,但飲茶不語。
“仁貴先坐下。這事情急不得。”李沐風擺擺手,端起杯子的呷了口茶道:“你說要三萬騎兵……窮幽州之地,怕是一時也湊不出來的。”
薛禮目光一閃,道:“那我只要一萬!”
李沐風搖頭道:“我非是要掃平塞北,而是要他們歸附。我要的是令草原變成幽州的馬場。”他轉頭看了看裴行儉,道:“守約,你怎麼看?”
裴行儉看了薛禮一眼,慢悠悠的道:“眼下幽州動向明顯,只怕我們不動,那契丹也會攻來。若他們來了,我便死守渝關不出,和他消磨。若他們不來,我便帶本部人馬,以正攻之法,誘他們決戰。”
薛禮忍不住冷笑道:“這樣的打法,不知何時才能分出勝負,還談什麼速戰速決?”
裴行儉卻不動氣,點點頭道:“仁貴說的自然有理。可只有先穩住陣腳,才談得上克敵制勝。再說……”他頓了頓,朝李沐風望去,“燕王的意思,無非是擊潰大賀氏聯盟,既然那樣,只需尾隨窟哥,窮追猛打便是。”
李沐風眼中閃過一絲神采,急道:“怎麼個打法?”
裴行儉道:“我正攻以誘敵,仁貴以奇兵繞而擊之,此事當成!”
“不可。”顧少卿插口道:“還需薛禮震懾內四部,不可輕離!”
映著燭火,裴行儉眼眸中閃著幽幽的光,淡然道:“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好!”李沐風一拍桌子,道:“我便拜守約為主帥,薛禮從旁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