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坐過傍晚的航班,機窗外,天際線綻放如煙花,很美……下一次,我們一起看。
影柔,影柔。
時而哄騙似的溫柔輕喃,時而朗聲而喚,有時她轉過身,發覺背後空無一人,才會懷疑自己是否在幻聽。
有時午夜從夢中驚醒,會坐在黑暗裡,茫然無措,她感覺自己正走向一個無形的深淵,沒有人能拉住她,拯救她。世上有很多事情不公平,猶如玩一場必輸的賭局,而我們的
命運,也總是有太多無法掌控的悲傷與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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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朦朦朧朧,忽然感覺有人輕撫她的臉龐。她震驚地張開眼,剛要掙扎,卻聽見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影柔,是我。”
這一瞬間,她忽然覺得心中一痛。
“你回來了?”好不容易,她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嗯,想你。”他直白的回答,讓她驚愕地抬起頭,迎接她的,卻是一個霸道而熱烈的吻。
今夜的他,有些不對勁。
輕喘著,她偎在他懷裡,聆聽他的心跳,有點快。
“愛我麼,影柔?”他忽然開口。
她頓時怔住——這是他第一次單刀直入地問她。
“回答我,影柔。”長指抵著她的下顎,他抬起她的臉,逼著她面對自己的視線。
“你不能要求我更多。”她抿了抿唇,終於出聲,覺得喉嚨發澀。
“倘若我付出,是否可以有相應的回報?”他問。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開始慌張,直覺地想逃避。
她不要再被他的魅力和溫情所影響,更不想讓他試探她的心思,此刻,不要跟她說話,不要理解她,也不要靠近……
指間的冰涼觸感,和他隨之而來的低沉一句,震得她魂飛魄散。
“影柔,嫁給我吧。”
“不!”意識重回時,她下意識地驚喚,慌亂地退開身。
黑眸閃過一道慍怒的厲光,他盯著她,表情沉了下來。
“為什麼?”他問,“影柔,為什麼說不,為什麼不願意嫁給我?”
“你不要再開玩笑了,我何德何能?”她試圖露出一個輕鬆的微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連聲音都分外乾澀,“你離婚的代價有多大,你也清楚。”
“代價?”他看著她,黑眸深不見底,“凡事都有代價不是麼?多少女人覬覦顧太的位置,而你卻避若蛇蠍,你可真是特別,影柔。”
尚未意會他話裡隱隱蘊著的深意,他的吻已經落了下來,挾著兇猛的情慾,將她徹底佔領,一次又一次重擊她的靈魂。
她驚喘、哭泣、低吟……在他炙熱緊密的懷抱裡找不到自己,無名指上冰冷的金屬,在彼此十指交扣間染上溫度,彷佛與體膚融於一體,難以剝離。
沉淪的這一刻,已為情負罪。
所以她不要愛他,付出的情感,來日必成倒刺的利刃,令人為其所傷。
而她清楚地知道,這個男人,她絕對愛不起。
番外之花火(八)
“小姐,去哪裡?”計程車司機遲疑地望向坐進車後就一聲不響的女子。
她臉色有些蒼白,神情茫然。
“梳士巴利道18號洲際。”影柔輕聲答,感覺指甲陷進掌心,微微刺痛。
倦怠地靠向座椅,她閉上眼,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大廈臺階上,有一道身影靜靜佇立,望著她所在的計程車。
週二的Spoon並無太多人,侍者領著她到臨窗的位置,往外望去,夜的深藍撲面而來,維多利亞港美不勝收。
世上最常見的,是名與利。最難得的,是良辰美景。
點了一杯茶,她自手袋裡拿出書來讀,牛皮紙包著的英文版聖經,是父親的遺物,書頁已經泛黃,並不明亮的燈光下,讀來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Truthful lips endure forever,but a lying tongue lasts only a moment。
口吐真言,可得永恆。舌述謊話,只存片刻。
為什麼我們要說謊?因為最殘酷的永遠是真相,說出來,一切便煙消雲散。
頭頂有陰影傾下,她抬起頭,瞬間凝眸,無法言語。
“影柔,你等的人永遠不會再來。”
顧永南在她對面坐下,漆黑的眸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