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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喝什麼?”侍者問。
“你們這兒可有什麼讓人喝了不會生氣難過?”他望著侍者,笑得和煦,而影柔卻覺得渾身冰冷。
“那也許您可以喝酒。”侍者笑道,只當他是位性格幽默的顧客。
“好,DryMantini,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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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走後,異樣的沉默盤旋於兩人之間。
“在看什麼?”他將書拿過去,掃了一眼又還給她,有些嘲諷一笑,“聖經?影柔,能救贖我們的只有自己。”
“是。”她輕聲答。
能葬送我們的也是自己。
“如果不是張夢茹閒得要抓你把柄,發現你和陌生男人來往時自以為是地‘捉姦’,並拿照片來跟我示 威,我還沒想到你會讓我賬面上蒸發了那麼多數字。”
他語氣平靜,如談論天氣。俊雅的面容上表情如常,只是那雙眼眸,寒氣逼人。
“馮赫是我父親。”她緊緊抓著那本書,指尖泛白,彷佛它能給她一些勇氣。
“我已經知道,”他緩緩開口,“所以你出現在我面前,若即若離地引誘我,又待在我身邊,時不時裝出柔情似水的模樣,而今天你見的那個人,有可能因為你所提供的資訊
給我致命一擊。”
“是,”影柔抬頭看著他,心中劇痛,“我從未愛過你。”
當初,他完全可以放過她父親的,可他沒有,初掌大權野心勃勃的他,迫不及待地要攻城掠池,向別人證明自己,所以他絲毫不在乎把人逼上絕境。
那一瞬他的表情忽然閃過重重陰霾,旋即他笑著開口,聲音卻冷到極點:“我有說過我愛你嗎?”
“很高興在這一點上……我們能達成共識。”她臉色蒼白,聲音鎮靜。
侍者端酒上來,他掂杯在手,淺酌一口。
“我給過你機會,影柔。”並未看她,盯著酒杯裡晃動的液體,他低沉出聲。
她不說話,自嘲一笑,從他眼裡讀出所有答案。
——影柔,嫁給我吧。
那夜他反常的情話和熱情,原來都是試探,不當真的。
“我不稀罕。”
是她在說話嗎?為何聲音這樣空洞?
“想不到我也有被女人耍得團團轉的時候,”他的聲音冷得刺骨,朝她舉杯,“馮影柔,我敬你。”
“你可知道,且不論今天夭折的計劃,你之前所作的一切,已足以讓你在監獄待上十年,”放下酒杯,他盯住她,“真不知道你是勇敢還是愚蠢。”
“我早已想過後果,”她的身子,在不易察覺地輕顫,但仍挺直了背,“你所看到的損失,只是賬面上,我保證,你之後會收到我送的大禮,足以讓顧氏上下刻骨銘心。”
他驀地抬眼,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好,好得很……”他切齒冷笑,盯著她,竟覺胸口悶痛,“你如此待我,我也一定有所回報是不是?”
“我會去自首。”她輕聲答。
“那你母親呢。”
“她會照顧自己。”
“即便她得了癌症?”他的一記冷語,瞬間擊中她的心臟。
“你在胡說什麼?”她愕然盯著他。
“我查了所有關於你的資料,當然包括你的母親,”他緩緩出聲,凌遲著她,“她前陣子瞞著你去做了檢查,我想她沒告訴你結果吧。”
“你還能失去更多麼,影柔?當然那,你可以扔下她不管,執意上法庭,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他聲音溫柔,卻冰冷徹骨。
她看著他,嘴唇咬得發白,眼圈泛紅。
“你讓我好失望,影柔,”他伸手拉住她的手指,將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摘下來,“戴在這裡你不配。”
他嘴角帶著抹清冷的笑,將戒指戴在她食指上。
她猛地拔下,扔在地上。
“你只有一個選擇,影柔,辭職,當我的情婦。”他望著她,眼神中帶著殘忍,“這個世界從來只屬於強者,你想逃離我,可以,要麼等你母親去世,要麼等我死了。”
他站起,優雅俯身,在她唇邊印上輕輕一吻,格外冰冷。
然後,他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小姐,這是你的戒指嗎?”一名女侍者經過,見將戒指遞給她時語氣裡不無羨慕,“Chaumet的呢,好漂亮也好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