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還沒昏聵到自絕後路的地步。”
太后的聲音傳來。
皇帝抬起了頭。
太后盛裝打扮,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一掃這些日子頹廢的神情。
見到這種情形,皇帝心中警鐘大作,難道是太后指使了王壇。
皇帝下意識地四處去找利器。
“不用找了,”太后道,“哀家若是想要害你,就不會跟你來到行宮,此時此刻也不會毫無準備地站在你面前。”
“王壇背後的人,定然是寧王,”太后說著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寧王死的蹊蹺,屍體也被燒的難以分辨,你就不覺得這裡面有問題?一切沒有查明之前,竟然敢來到行宮住,若不是帶了足夠了人手,只怕王壇的劍已經架在了你的脖子上。”
是寧王。
皇帝彷彿明白過來。他不是沒有疑心寧王的死,是蕭修容夢中見到了寧王的死狀,他這才認定寧王就是被燒死了。
至於來到行宮,也是因為……蕭修容。
太后著看向內室裡:“你的蕭修容哪裡去了?將她找來審一審也就清楚了。”
皇帝這才察覺,那個本該在大殿裡休息的蕭修容,現在卻沒有了蹤跡,一種奇怪的情緒立即湧上皇帝的心頭。
有些酸澀,有些難過。
蕭修容,不可能,她不會背叛他,當年她只是一個舞姬,要不是他吩咐御醫仔細照顧,蕭修容早已經死了,蕭修容是他覺得唯一一個對他沒有私心的人。
“哀家早就說過,不是番人不可信,而是你根本分辨不出真假,”太后微微一笑,“若是那個蕭修容跟你要些賞賜,她圖的不過就是那些罷了,偏偏她什麼也不要……真正對你上心的女人不會一無所求,做了皇帝那麼多年,連這點也不明白。”
皇帝的臉漲得通紅,若是往常,他定然要與太后爭辯,再不就是拂袖而去,如今卻是這樣的關頭。
“皇上,太后娘娘,”常安康跪下來,“兩位快想著法子出去吧,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不會來不及,”太后淡淡地道,“王壇雖然厲害,一時半刻也不能殺死侍衛司所有人,你還有兩個忠心耿耿的指揮使在。”
皇帝自從登記之日起,就防著有人謀反,這些年沒有做別的,就是將京城和皇宮內外佈置的如同鐵桶。
寧王收買一個王壇已經是費盡心機,想要拿下京城,還需要動用京外的兵馬。
她早就聽說皇帝在皇宮和行宮修了密道,那些人平日裡神神鬼鬼的折騰,如今也該派上了用場。
皇帝道,“走後面的密道。”說著看向常安康。
常安康立即捧出一隻匣子。
“去吧,該是他們效命的時候了。”
常安康應了一聲。
……
王壇沒想到事情會這樣棘手,侍衛司有多少好手,他心裡再清楚不過,卻沒想到真的打起來的時候,那些平日在衙門裡渾渾噩噩的人,一下子精神抖擻,全都換了模樣。
皇帝在位這麼多年,還是培養了不少的親信。
損失了大量的人手,最終才靠近了皇帝的寢殿,王壇匆匆忙忙地踏進去,意料之中的是皇帝沒有在這裡。
“應該是有密道,”屬下來稟告,“趙指揮使沒有帶人進來,定然是在外面接應。”
密道通往哪裡誰也不知道,在行宮四處尋找,也要找上很久。
王壇道:“他們定然要進京,我們沿路搜捕,抓到了皇帝,寧王的大事就成了一半,將來你們都是功臣。”
“得令。”
……
剛剛下過雨,空氣中有一股的涼意。
杭氏將斗篷送進了徐松元的書房:“老爺早些歇著吧,這樣熬也不是個法子。”
這些日子徐松元將多少年不看的書籍都翻了出來,雖然暫時“養病”在家,卻比在衙門裡還要忙碌,每天鑽在書房裡不肯出來,吃飯、睡覺都要她再三去說,他才肯暫時放下那些書。
杭氏彎腰看過去:“老爺到底看出了些什麼。”
徐松元眉頭緊緊地蹙起:“我在看太祖和先皇時留下的那些關於廣南的文書,”說著頓了頓,“廣南的那些土司絕非善類,關鍵時刻能否出兵幫忙,誰也說不準,裴杞堂整兵和周焱開戰,軍糧從哪裡來?若是沒有當地人支援,怕是支撐不下去。”
“愷之也不知道會不會惹禍。”
杭氏心裡一緊:“老爺就不能說點好的,”說到這裡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