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道:“劍客絕沒有你這個氣勢,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一個你這樣的劍客。”
沈勝衣道:“是麼?”
“只有殺手才能夠像你這樣,”黑狗沉聲道:“我看你以前就算不是一個殺手,也是必曾做過類似殺手的工作。”
“也許。”沈勝衣的回答始終是這樣冷淡,情緒保持穩定。
“你不必否認,我知道一定是的。”黑狗冷笑著接道:“你可以騙過很多人,卻絕難騙過我們這種人,只要一眼,我們便知道是不是同類。”
第六章 捕頭作人質 交換花名冊
沈勝衣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黑狗,眼瞳中亦一絲感情也沒有,黑狗又道:“以你的本領這之前應該是一個很有名的殺手,現在呢?”
沈勝衣仍然不作聲,黑狗一聲冷笑,接道:“現在你是一個很出名的俠客,你所以做俠客,目的在贖罪還是轉移別人的視線,不追窮你卑鄙的過去?”
“你認為做殺手的人都很卑鄙?”沈勝衣突然這樣反問。
黑狗道:“是這樣的。”
沈勝衣道:“你到底比我要年輕。”
“這是什麼意思?”
“經驗據說是與年紀並長,你一心要攪亂我的情緒,可是又不懂如何說話,我一句反語,你便按不住,行動起來了。”
黑狗冷冷道:“那你還為什麼不乘機出手偷襲。”
“也許我不喜歡這樣做,又或者這還不是時候。”
“怎樣才是時候。”
“你應該知道的,”沈勝衣淡然接道:“你要等不妨等,應該出手的時候我必定會出手的。”
黑狗斷喝道:“我早就知道你們這種所謂正道的俠客是怎樣狹隘的了。”
如此說你應該一上來便動手。”沈勝衣再問:“方才你不是說要公平的一決生死?”
黑狗厲聲道:“我只是奇怪好像你這樣成功的殺手,竟然會這樣沉不住氣。”
黑狗心頭一凜,連他也奇怪,怎會這樣衝動,他的目光不覺轉向紅綾,與紅綾的目光接觸那剎那,心頭又怦然震動。
——是因為紅綾,紅綾!黑狗抓著樹幹的十指一緊,深隱入樹幹內。
沈勝衣目光也這才一轉,道:“要不要改一個地方,改一個時間?”
“不要,”黑狗大叫,身子陡然離開了樹幹,翻騰在半空中,一枚枚暗器接從他雙手射出,形狀重量都無一相同,速度方向也各異,所以更令人難以防備。
也誰都想不到一個人的身子能夠在半空中那樣子地翻騰,那眨眼之間,黑狗竟然一連變換了十七個姿勢,再一變,落在一條橫枝上。
沈勝衣被罩在暗器網中,他沒有移動,一道劍光環身飛舞,將射來的暗器一一震飛,用劍的靈活,目光的銳利,非獨紅綾,就是黑狗也歎為觀止。
他卻沒有因此而怔在那裡,身形隨即離開了那條橫枝,暗器再射出,這一次的暗器與方才的完全不同,而且七彩繽紛,令人為之目眩,七色之外,還有一色,那一色已接近透明,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打破的。
在這種速度之下,那種已接近透明的暗器已不是一般人的肉眼所能夠察覺,所謂透明,其實也就是無色,看得透,看不見的意思。
幸好這種暗器還未完全透明,也幸好沈勝衣除了有一雙有異常人、銳利之極的眼睛外,還有一雙敏銳之極的耳朵,一雙敏捷之極的巧手。
他接暗器的經驗也比一般的江湖人多一些,已習慣了用眼之外同時還用耳,一雙手也幾乎耳目同樣迅速。
那種暗器一共七枚,他在第一枚已接近咽喉,相距不足三寸的那剎那才將之接著,有了這一次的經驗,跟著的六枚便接得沒有這麼驚險了。
黑狗的眼中流露出了驚異之色,也很少用這七枚暗器,除了練習的時候,最多的一次也只是三枚同時出手。
這七枚暗器他是無意中得來,也得來不易,他身上還留著兩枚這種暗器打出來的傷痕,捱了兩枚他才發覺這種暗器的存在。
那也是他這近五年以來再次被暗器打傷。
用這種暗器的人外號“滿天花雨”,除了這種接近透明的暗器還有七色,那七色只是迷惑敵人眼神,致命的是這種幾乎看不見的暗器。
這是個秘密,發現這個秘密的人幾乎都無一倖免,只有黑狗例外。
黑狗捱了那樣的兩枚暗器,仍能夠將“滿天花雨”投殺,然後將這個秘密據為已有,其餘七色暗器亦照單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