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實在是不容他拒絕,他又左看看,右看看那小嬰兒,嘖,還在哭,也不怕斷氣,哭得這麼響亮,練內功的好基礎啊。
“你要他別哭了,我就考慮考慮看。”他真的很煩小孩子這樣哭啊……哭得他沒辦法思考,滿腦子就是她在夜宴上的流雲飛袖,步搖生輝。
“哇……哇……”嬰兒的哭聲竟然更加響亮,嘖,哭了這麼久,竟然聲音還可以上一個檔次,真不怕斷氣啊。
他最煩的兩件事情,順眼的女人求情,討厭的小孩子哭——於是,他直接伸手搶過襁褓,把那討厭的哭聲往胸口一捂,伸手扯過這個早就看順眼的女人——“總之,先找個能讓我想清楚後果的地方……”然後,他心裡不服氣的想著,憑什麼我就不能護你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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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侯府內,高燭獨照,燭影輕搖。室內一老一少,正端坐幾之兩方對弈,在子夜裡一攻一守,一守一攻。
“一闔一闢謂之變,往來不窮謂之通。”末了,老的笑逐顏開,笑得竟如孩子般燦爛,已經須白的眉頭也一挑一挑的,像是忍不住要跳一跳。“無情,你的棋藝又精進了。”
“世叔不用定式,單就變招來說,無情已經輸了好幾回了。”少的也微笑,燭影中,如謫仙般清澈的眼眸中滿是欽佩,“博弈之道,與其戀子以求生,不若棄之而取勢。世叔開局即有斬邊之手,為何到了中盤反而不取腹地,反救已經入死境的獨子呢?”
“全域性已庸,救這獨子,當然是應該有可扶之道啊,呵呵。”諸葛小花還是笑著,順手拿起茶几邊早已放涼了的殘茶,正想喝一口,已經有人從屋簷邊飛下,雙手各提一個滾燙的茶壺,翻身站在殘棋邊而滴水不漏,目光炯炯:“世叔,我回來了。”
“呵呵,冷血你可不是剛回來,等這局棋,等涼了幾壺茶了啊。”諸葛小花笑著手拈長鬚,遞上茶杯,讓最年幼的弟子換上新茶喝了一口。“你翻上翻下熱這落蘇茶也忙了一個晚上了,你大師兄的茶還不給倒上。”
“大師兄,茶。”冷血拎著小茶壺,細心的給無情倒了一杯茶,這個茶方訪自漸中的茶莊,最忌熱熬,也忌遮悶,非得新摘的漸茶用文火慢炒,捂入春發的竹筒中慢慢發酵,名曰“落蘇”,最是補氣養肺,是以製作太難,得之不易,神侯府中眾人心知肚明,都是有意無意的“路過”漸中,就去尋了來,存在府中,只留給自幼身體潺弱的無情喝。
無情接過冷血手中的茶杯,熱氣氤氤上升,從他對剪著錯落的長睫邊飄過。冷血毫不掩飾自己的戀慕,目光直直的從無情捧著茶杯的手一直到他淡粉色的唇,那視線逼人,無情再不愛表達出自己的感覺,也忍不住放下已經舉到唇邊的茶杯,抬睫給了冷血一個微慍的眼神。
“呵呵,喝吧喝吧,冷血衣服都沒換就去拿茶,難得的是他這份心,”諸葛神侯雖然在仰頭喝茶,心如明鏡一般,“喝完了再聽冷血講案情。冷血你一去六天,查到了些什麼?”
“是,世叔。”冷血眼中只有他大師兄,目光不移的盯著無情的茶杯。
無情心裡暗歎,捧著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眼角掃到冷血傻子般的神情,本來想出口的奚落改了語氣:“坐下來慢慢說啊,案情又不是跟茶壺有關。”
冷血淡淡一笑,相處久了,知道自家大師兄從來不會出言關心別人。無情一貫堅忍卓絕,在殘障中依然大信無移,對別人面冷心熱,對己卻最無情。要冷血坐下便是憐他奔波數日,已經算是這個師兄最體己的關心話了。
冷血放下茶壺,揀張凳子坐在無情的燕窩旁邊,面對著諸葛神侯從懷裡掏出一件物事:“世叔要我查的三同州有人偷盜司空府寶物一事,我順著線索查詢,找到了這幅絹畫。”
“三同州?那不是先帝封賞給穆王的封地嗎?”無情問道。
“正是,月前有不少人報官,說是三同州有怪盜出現,進入許多大戶人家,胡亂捲走了一些金銀。開始時官府也沒在意,但後來報官的人越來越多,三月餘都一直拿不到賊人,就上報神捕司,只說來了江湖上的高手怪盜。”冷血道。
“按理說,盜賊偷夠了金銀就會離開,不會在一個地方久留,怎麼會停留三個月這麼久。”無情不解的輕蹙眉。
“是!”冷血點點頭,“世叔覺得不尋常,就派我過去追查。”
“如果只是金銀也就罷了……”無情沉吟著。諸葛讚許的看著弟子說道,“自然,只是金銀當然就只是普通賊人。”
“所以我到三同州以後,不但追蹤盜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