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你去他房裡把藥包拿過來。”看見冷血兀自發愣在原地,鐵手又有些於心不忍,低聲囑咐道。
冷血黯然點頭,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垂手走了出去。
 ;
第五章
三月末正是綠意蔥蘢桃李繽紛的時節,卻料不得春雨隨風潛入,初開的桃樹在雨中便顯得朦朦朧朧。穆王府內,身著青衣的男子獨坐於亭中。那人正飲酒獨酌,卻在舉杯待飲時停下,向著園子入口處微一偏頭,那極好看的眉角微微向上揚起,若有所思。
來人故意重重的走了幾步,然後作揖道,“王爺,諸葛正我已經得到了潑墨桃花圖,正如王爺所料,他已經派人來到了三同專門調查此事。”
穆王點頭,把玩著酒杯,“來人就好,他神捕府參一腳,我這兒也好更熱鬧。”
“不過……”來人猶豫不決。
“容隱,你有什麼就直說。我信得過你的判斷。”放下酒杯,站了起來,他伸手隨意撫過雨絲,那微涼的春意便沾溼在手心上。
“王爺用了這麼大的陣仗引他出來,容隱擔心,會打草驚蛇,於王爺的大事不利。”謀士小心的挑著詞語說道。
“呵,還能有什麼大事……”穆王笑道,拍拍手上的雨水。“錦瑟經年繁華盡,三同現在富甲天下,偏安一方,那人也算是念了一份情誼。如今,只有這個他才是我心中唯一的大事了。”
“王爺……”容隱欲言又止,低頭想過,便不再說話。
“恨也好,愛也好,這些年過去,也只被磨成骨子裡的力氣,力氣長一分,骨氣便消一分,此消彼長……”穆王沒有把話說完,心裡卻是憶起當年的印象:白衣潔淨,如瓊枝一樹,栽種在青山綠水之間,盡得天地之精華;又似崑崙美玉,落於東南一隅,散發著淡淡華彩,這光彩如今還在他心裡烙著,好像是傷又好像是癮,痛時想,想亦痛。
想到末了,只得微微苦笑,“容隱,去吧,繼續去給我攪個覆雨翻雲,只要他看到那圖,必定會來找我。到時候,你再來擔心我的大事吧。”
看到那圖,江湖中有無數人都在想,如果看到那圖,自己一定就能參研到那“了不起的大秘密”。江湖就是風波,江湖就是浪潮,江湖就是鬥爭。江湖人們也不管那“了不起的大秘密”是否真有其事,有傳言必非空穴來風,即使自己參不透那圖,也不能讓人看了去。
於是,開封城,神捕府最近跟過年了似的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就一點也不奇怪。
正是午夜,諸葛正我卻捧著清茶一杯,端坐中廳看著那畫,屋頂上,花園處,大門外,到處是打鬥的聲音,雖然是夜行雖然是潛入雖然是暗盜,偏偏諸葛小花的聽力就是這麼好,吵得他睡不著,只好端茶穩坐,只差寫個牌子舉著“畫不外借,請君自觀。”
“唉,餘兒不在,還真是寂寞呢……”看著空空的棋盤,諸葛正我心裡叫著苦,對弈者非得棋力相當不可,要不你讓我、我再讓你,真是少了一弈千里的樂趣啊。“啊,不知道他有沒有好好安撫那三個師弟呢。嘿嘿。”再喝一口茶,想到那晚上鐵手、追命、冷血在府中打成一團時,無情臉上那百年難得一見的尷尬。
“餘兒,你當大師兄的,就任你的師弟這樣骨肉相殘?”諸葛小花當時搖著摺扇,笑呵呵的站在燕窩旁邊看熱鬧。
“……別人的事情,我何時放在心上過。”無情咬著唇狠狠的說,手指卻是在燕窩上摳緊,也不知道是在擔心哪個。
“這可不一定是別人的事,”舒無戲也是笑呵呵的抱著手臂在旁邊看著,“鐵手內力深厚,追命輕功蓋世,冷血招招見血,傷了誰,無情公子都要傷一陣子腦筋啊。”
“與我何干。”無情嘴硬道。“他們自己發瘋,”他臉一紅,“我為什麼要傷腦筋。”
“當然是因為你少了一個查案助手啊,無情公子。”舒無戲大笑道。
無情怒視著舒無戲,用力推動輪椅轉身欲走,卻是僵了一秒,背對著三人戰團發出三枚暗器,各打在那些精力過剩的師弟的要穴上:“三個月,我自會有所交待,這期間你們再敢私下……我絕不原諒。”
私下……私下什麼,諸葛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是笑逐顏開。
“諸葛先生,你又想起什麼事情這麼好笑了?”飄雪走進來,手裡提著給燈注油的燈壺。
“呵呵,外面的人也吵到你了嗎?”諸葛好心情的手拈長鬚道。
“一晚上來幾班人,想睡也難啊。”飄雪專心加註著燈油,“這圖就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