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的話有幾分可信。
容隱瞅了鐵手一眼,悠悠說道,“小師侄,你聽得一頭霧水吧?你家師父,也就是你世叔,當年可還是要敬我為師兄的。我入門比他早太多了,就好像成公子比你早入門一樣。”
鐵手沉著的說道,“容總管哪裡話,你既然稱我大師兄為成公子,叫我一聲鐵捕頭即可。”既然諸葛說過此人已被逐出師門,鐵手自然有分寸。
容隱低低笑出聲,“你們對諸葛小花倒都敬重,成公子也是,哪怕被這個人欺瞞二十年,他還是忍隱不忿,只道他的世叔是為著他好。”他眼光一轉,又對諸葛說道,“我只對小鞋有興趣,你高興繼續養,繼續把成公子當故人之子養著就是。成公子和小鞋,我們各持一樣——本來兩件東西都是我的,我分一樣給你,已經很公平了。”
鐵手怒道,“你把我師兄當什麼了!”
容隱一揚頭,桀驁道,“自然也是件物事。高興養就養,不高興養就當廢人扔了——他在我看來,本來就是個廢人。”
鐵手就是一掌拍落,足以開山碎石,震天懾地。他恨容隱出言辱及無情,所以動了真氣,這一掌也用了真力——
諸葛小花伸手一架,斜架住了鐵手那一掌,然後輕輕一推,將鐵手掌上力道盡卸,逼得他收了手。
“小夏,你還不是這個人的對手。”諸葛誠懇的說道。
“可是世叔,這個人辱罵我大師兄!”鐵手咬牙說道。
諸葛對鐵手搖搖頭,轉身對容隱說道,“小鞋不在我手上,餘兒雖在你處,他卻不是受制於你,你傷不了他,所以我不擔心。”
容隱冷哼道,“傷不了他?你知道我對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剝其皮,拆其骨,啖其血肉,我若不高興,隨便要了他的命,又何難?”
諸葛不慍不怒,“你再恨他,也沒辦法傷他。倒是想要傷他的人,得先過你這一關。”
容隱眉也不揚,“那也未必。我留著他是想試試我的醫術到底丟了沒有,若他不是殘廢,我興許還能用用,現在他拖著個病軀,於我無用。”
鐵手聞言又是火上心頭,容隱悠哉遊哉瞅他一眼,“鐵捕頭,你真悠閒啊,你兩個師弟潛入我別院,想將你大師兄剝皮吞骨,你還有空在這裡跟我鬥氣。“
鐵手皺眉,“兩個師弟對大師兄只有敬愛之心,絕無加害之意,你又何苦在這裡挑撥?”
容隱聞言大笑,“什麼敬愛之心,是性愛之情吧。”
諸葛仍是攔住鐵手,“容總管,我是坦誠告之,你要的東西並不在我手上。你何必胡攪蠻纏,還跟小孩子過不去?”
容隱笑道,“我跟鐵捕頭都是少壯即練成一以貫之神功,極為投緣,我知他對成公子愛戀極深,好心來提點提點,怎麼變成跟小孩子過不去了。”說罷,搖搖頭,他慢慢斂了笑容,正色道,“諸葛先生若遲遲不願意交出來,我可是會去京城自己找的。”
諸葛奇道,“你前段時間不是派出幾撥高手,夾在那些找桃花圖的江湖人中在我神捕府院中上下翻搗了那麼多天嗎?你還四處暗派死士,明著找圖,暗著在開封各府找那嬰兒小鞋,找了這麼多時日,難道你還準備又去京城找?”
鐵手忍不住笑了笑,容隱卻淡然道,“原來諸葛神侯都知道。”他手稍一握拳,“你既然知道是我在找,還將成公子送入我府中,真是大方得緊。”
諸葛搖頭嘆道,“你又錯了。餘兒豈是能被人左右之人?他想做什麼,我從來沒辦法阻他,也沒辦法駁他——他若是進了你穆王府,是因為他自己想進去。他若是留在你穆王府,也是因為他自己想留下。等到他想離開穆王府,也自然會自己走出來的。”
容隱不耐道,“總之,你是不願意把那東西還給我了是吧?”他的拳已經握緊,青筋盡現,鐵手心下吃驚,那待發招的氣場,竟是強他幾倍的一以貫之神功勁力。
諸葛不動,右手上卻好像染了一層淡淡金光般,微微發亮。
鐵手也沉下心來,暗自運氣,即使不敵,也要助世叔一臂之力。
千鈞之際,容隱鬆開手,輕鬆一笑,“沒有就沒有,諸葛先生不告訴我,我倒可以去找成公子問問的。”說罷,他拂一拂袖,轉身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