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打夠沒有?”無情合衣而起,冷冷的說道,聲音不大,足夠讓那兩人聽到,“這在穆王府,你們兩個都安份些。”
冷血狠狠瞪了追命一眼,拿件乾淨的外衣走到床邊,披到無情的肩上,眼神也變得柔和:“大師兄,你那裡……要不要緊?”
無情臉紅了紅,淺蹙了眉,捂嘴輕輕咳嗽了幾聲。冷血無比自然的把他擁進懷中,一邊撩起他的長髮輕撫他的背脊,一邊從無情頭頂上望過去,對追命瞪了眼睛。
那股子狼崽的獨佔欲寫在眼裡,追命幾乎覺得他是耀武揚威,洋洋自得的炫耀了。有點好氣有點好笑有點傷心有點擔憂,五味雜陳中,追命只好仰頭喝酒,幸好他還有酒。
“冷血,”無情終於止住了咳,喘著氣說道,“你去外面,我有事要跟你三師兄說。”
冷血微怔:“我為什麼要去外面,我也要聽。”他手上稍用力,摟緊了無情,心裡已經認定這個人獨屬於他,就不想再讓任何人有染指的機會。
無情帶著幾分倦意看了冷血一眼,“我的話你不聽了是吧?”他淡淡說道,跟著眸色一亮,如月魂盡懾,語調微提,厲聲道,“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大師兄!”
冷血面有難色,瞟了追命一眼,又看看無情,終是鬆了手站起,又不依不饒的彎腰在無情唇上蜻蜓點水般一吻,才撿了劍期期艾艾走出去。
追命一直斜斜倚桌而立,微微曬笑著,既落拓又落魄,而且仍不忘喝他的酒。
聽得冷血出門後重重的關門聲,追命把酒葫蘆掛到腰間,彎腰從地上撿起無情的髮帶——那是床事之間被冷血順手扯掉扔下來的——稍一遲疑,他看到地上那塊龍紋佩,撿起來仔細辨認一下,他皺起眉,默默的走到床邊:“你和冷血……”
“你不是都看到了?”無情抬睫看了他一眼。
追命想訕笑幾句,卻是住了嘴,坐下來,把龍紋佩交到他手中,然後慢慢用髮帶束著他的黑髮說:“我可不是冷血。”
“嗯?”
“我所求的,不是你。”
追命輕輕的把那髮帶打了個結,束緊,慢慢撫著那發,從額際至他腰間。
“我所求的,只是你平安、快樂、不寂寞。”
鏡湖山莊的拈花少年,雖只是驚鴻一暼,卻是他見過最好看的畫面。
所以,只要他平安、快樂、不寂寞,給他幸福的人是誰都行。
“只是,你如果是假裝幸福,我還是不會把你交給別人的。”
追命堅定的說道,醉眼異常明亮的看著他,有些話不用說出來,他知道無情心裡都明白。
你想用打發野人的辦法來打發我,卻是不成的。
無情嘆氣,“你跟冷血來這兒到底是幹嘛的?”他實在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再纏戰下去,他很倦很乏,留給他思考的力氣不多,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想。
“自然是帶你回去。”追命笑道,“我現下看到這塊玉,”他指指無情手中的龍紋佩,“更覺得我來這趟是應該的。”
無情冷哼一聲,“冷血一個人引了那麼多王府守衛,自然是為了你行事方便。你去了這一個多時辰,查到些什麼?”
“你先答我,你自願留在穆王府,是不是因為那潑墨桃花圖中,暗喻的並不是什麼東西,而是一個人。”追命說道,“那個人,是你對不對?”
無情搖頭,“不是我,是家父。”他拍拍追命的手,示意要起身,追命搖搖頭,輕按住他的肩膀,“你要什麼我拿給你。”
無情耳根都紅透了,表情還要強自鎮定,追命笑著站起,順著無情目光的方向把屋中放滿書卷的桌子搬到床邊,又拿了屋角的那個紅木盒子過來放到他手邊。
“家父是華山弟子,看到'華山歸田'這句話的時候,我便知與家父必有關聯。”無情說得波瀾不興,“家父本名成亭田,世叔是知道的,世叔應比我早破解出畫中謎語,他激我來三同,是因此畫與我家有關,所以讓我自己來解決。”他平靜的看了一眼追命,“我家的滅門案,江湖上的人雖然知之甚少,但穆王府既然放出畫謎要找我父親,遲早也會找到我頭上。”
“所以你把我們都打發走,是知道穆王府的人馬上要來為難你,便想獨自一個人應付穆王府的人。”追命一點都不吃驚,“對方是敵是友還不知道,你也是狂妄得過分,所以,吃了容隱的虧了吧!”
他的表情好像是真的在責備無情,暗地裡,手卻握緊,握成了拳。
無情的唇角微微揚起:“別忘了畫上還有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