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湊上一兩句。尚可和李童二人知道,這是朱子柳試圖談話試探眾人的來意,以及眾人的為人。
李秋水和童姥二人辦事從來只想著自己的感受,那是自不必說的,而尚可也是問心無愧,自然也不會阻止他們交談。
七人且行且談,那鐵舟也緩緩向前駛去,只見岸邊綠柳叢間時有飛鳥鳴囀。尚可嘆道:“好漂亮的景色,不愧是一燈大師這樣的高人所居住的地方。”
眾人聽了後都隨之讚歎起來,李秋水卻笑而不言,童姥知她心意,便道:“這裡比琅寰□當然是不能比的,比邀月谷卻也差不多呢。”
尚可只顧著看兩旁的景色,卻沒注意到二人神情有異,便笑道:“卻哪裡比得過邀月谷了,只是另具風致罷了。”
李秋水只是不答話,童姥卻是微微變色:“是啊,我也是覺得,邀月谷和琅寰□才是好地方呢!”
李秋水笑容略僵,尚可這時也發現好像有什麼不對,剛想回頭看看,卻見前方忽地出現一個山洞,水流卻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方向,鐵舟也不再逆流而行。於是鐵舟很快就鑽入了這個山洞。
只見洞中香氣濃冽,水流卻又更加湍急起來,只聽得一陣嗤嗤之聲不絕。
郭靖道:“那是甚麼聲音?”
朱子柳道:“那是一道噴泉。”
話音剛落,眼前已經陡然亮了,鐵舟卻已出洞,眾人不禁同聲喝彩:“好!”
原來洞外果然是個極大的噴泉,高達二丈有餘,奔雪濺玉,一條巨大的水柱從石孔中直噴上來,飛入半空,嗤嗤之聲就是從噴泉發出的。
那溪水至此而止,這噴泉顯是下面溪水與瀑布的源頭了。
朱子柳道:“便在這裡上岸吧。”
於是李秋水和童姥將鐵舟靠岸,郭靖扶著尚可跟在她們後面上了岸,然後陸展元和朱子柳將鐵舟一起拉起放在石上,回過頭來,卻見水柱在太陽照耀下映出一條眩目奇麗的彩虹。
當此美景,眾人縱有百般讚美之意,卻也不知說甚麼話好,只是手攜著手,並肩坐在石上,胸中一片明淨,再無別唸,看了半晌,忽聽得彩虹後傳出一陣歌聲。
只聽他唱的是個“山坡羊”的曲兒:“城池俱壞,英雄安在?雲龍幾度相交代?想興衰,苦為懷。唐家才起隋家敗,世態有如雲變改。疾,也是天地差!遲,也是天地差!”
這首《山坡羊》唱得大有意味,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個樵夫擔著一擔柴走了過來,走得近時,但見他容色豪壯,神態虎虎,舉手邁足間似是大將軍有八面威風。若非身穿粗布衣裳而在這山林間樵柴,必當他是個叱吒風雲的統兵將帥——此人當然便是樵子了。
只見那樵子見了朱子柳和天竺僧,也是哈哈一笑,過來對天竺僧道:“參見師叔。”
天竺僧對他點了點頭,說了幾句話,朱子柳翻譯了,卻只是問他一些瑣事。
朱子柳將他拉到一邊,細細說了眾人上山求醫的事,那樵子也是同樣吃了一驚,但是朱子柳卻又指了指那鐵船,對那樵子說了幾句,那樵子點了點頭,便沒有跟上來,而是自己坐上鐵船,划著去下游了。
李秋水和童姥等人知道他是去接泗水漁隱上來,準備一起阻止眾人,但也不去管他,只管與天竺僧一起往山上走去。
天竺僧不會武功,朱子柳也沒有去拉他,他走得也就慢了下來,李秋水等人也不著急,便與他一起慢慢往上走著,順道看看山間的景色。
走不多久,只見山邊一條手臂粗細的長藤,沿峰而上。
眾人仰頭上望,見山峰的上半截隱入雲霧之中,不知峰頂究有多高。
朱子柳揹負起天竺僧,率先爬了上去,李秋水見了,便緊緊跟在他身後向上爬去,生怕他上旦上去後就截斷長藤——其實朱子柳倒沒有這種想法。因為長藤一斷,藤上的人都會摔死,這樣的殺傷人命,一燈大師和天竺僧都不會不責罰他的。
郭靖緊跟在李秋水之後——他本想揹著尚可一起上去的,但是童姥卻把尚可搶先背在了背上,於是尚可伏在童姥的背上,跟在郭靖的身後向上攀去,陸展元跟在最後。
眾人雙臂互動攀援,爬得甚是迅捷,片刻之間,離地已有數十丈,尚可見漸漸看不清地面了,心中也有些慌亂,這時才發覺,原來一旦失去了武功,自己在這個世界裡真的是沒有任何安全感的。
——幸好,有童姥呢!
被童姥背在背上,尚可感到無比的心安,而她同時感到,這種感覺,在被李秋水抱著時,以及被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