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語。
一燈道:“我段氏自那之後,與逍遙派、丐幫淵源匪淺,所以老納落髮之時,也只請了丐幫的洪幫主來觀禮。今日既然受傷的是逍遙派的傳人,那老納義不容辭,當然要全力救治這位女施主。”
尚可施禮謝道:“大師客氣了。能得大師救助,小女不勝感激。”
一燈道:“你不用客氣。我的先祖段譽,雖然出身大理段家,但是一身武功和福緣泰半緣於逍遙派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而先祖母王氏,雖出自蘇州王家,但也是逍遙派的後人,所以一直囑咐我們這些後代人,如有可能,要盡力尋找和幫助逍遙派的人。”
漁樵耕讀四人聽了,見李秋水與一燈大師有親戚關係,也就說不出什麼阻攔的話了。
而李秋水聽說他居然是自己外孫女的孫子,也是大為驚異,對著他上下看了許久。
一燈大師只當她是為自己和逍遙派的關係而感到驚奇,也不以為意,便道:“裘千仞的武功是極厲害的,鐵掌功夫更是當世一流,中了他的掌力,原是活不過三五日的,但是我看尚姑娘好像中掌時間很久了,不知是怎麼回事。”
李秋水道:“這是我和我師姐用本門內功一直替她療傷的緣故吧。”
一燈大師點了點頭:“逍遙派的功夫,玄妙異常,確該有此妙用。”
郭靖這時把從瑛姑那裡得到的最後一個布饢開啟,卻從裡面拿出一張白紙來。
只見這白紙上並無一字,卻繪了一幅圖,圖上一個天竺王者,正用刀割切自己胸口肌肉,全身已割得體無完膚,鮮血淋漓。他身前有一架天平,天平一端站著一隻白鴿,另一邊堆了他身上割下來的肌肉,鴿子雖小,卻比大堆肌肉還要沉重。天平之旁還站著一頭猛鷹,神態兇惡。
這圖筆法頗為拙劣,郭靖也看不懂是什麼意思,就把這畫呈給了一燈,並說:“這是路上一位前輩指點我們的,說把這個給您,您就會救可兒的。”
一燈伸手接過,,一瞥之間,已知圖中之意,笑道:“原來人家怕我不肯救你,拿這畫來激我,那不是忒也小覷了老和尚麼?嗯,這圖是誰給你的啊?”
郭靖不敢有誆語,便道:“是一位叫瑛姑的女前輩。”
一燈大師聽了瑛姑的名字,臉色在一瞬間一沉,顯然是想到了那件令他痛心疾首的往事。郭靖嚇了一跳,趕緊閉上了嘴。一燈卻隨即又笑道:“原來是她,她怎樣對你們說的?”
陸展元怕郭靖實話實說得罪人,忙道:“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指點了大師的住處,給了我們三個布饢,我們也不知裡面是什麼。”
一燈大師笑了一下,道:“這位小兄弟也是逍遙派的?”
陸展元忙道:“在下乃是嘉興陸路家莊莊主陸逢春的長子陸展元。”
一燈大師點了點頭:“原來是江南雙陸中嘉興陸家的大公子,果然一表人材。”
陸展元忙站起躬身行禮道:“不敢不敢。”一邊說一邊向何沅君那邊望去,見何沅君只是看著一燈大師,並不怎麼注意自己,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而一燈大師卻又笑了一下,然後沉吟半晌,再問尚可道:“你們可曾親眼見她作這畫?”
尚可見一燈神情,知道其中必有蹊蹺,回想當時情景,說道:“不曾。瑛姑書寫之時背向我們,我只見她筆動,卻沒親眼見到她書畫。”
一燈想了一下,又道:“剛才陸公子說一共有三隻布囊,還有兩隻在哪裡,能給我瞧瞧麼?”
郭靖聞言忙取了出來,一燈接過看了,神色微變,低聲道:“果真如此。”
說著把三張柬帖都遞給李秋水和童姥,道:“逍遙的傳人都是文武雙全學究天人,二位必定也懂鑑賞己畫,倒瞧瞧這三張柬帖有何不同。”
李秋水和童姥對望一眼,接過手來一看,然後童姥便道:“這兩張柬帖只是尋常玉版紙,畫著圖畫的卻是舊繭紙,向來甚是少見。”
李秋水也道:“這兩張柬帖中的字筆致柔弱秀媚,圖畫中的筆法卻瘦硬之極,應非出自一人之手。嗯,畫這幅圖的人全無書畫素養,什麼間架、遠近一點也不懂,可是筆力沉厚遒勁,直透紙背……看來是個男人。”
一燈大師嘆了口氣,吩咐朱子柳去他禪房,將他竹几上一部經書拿來。朱子柳快去快回,片刻便將那經書取來。
眾人見經書封面的黃簽上題著兩行字是——“《嚴論經》、馬鳴菩薩造、西域龜茲三藏鳩摩羅什譯。”
一燈隨手將經書揭開,將那幅畫放在書旁,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