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江景桐臉上的笑更冷了,說出的話簡直可以用尖酸刻薄來形容。
“想是我說的太含蓄,您沒聽懂,”江景桐輕笑一聲,光看錶情真是特別彬彬有禮,簡直就是風靡萬千少女、熟/女的夢中情人典範,可說出的話,卻足夠讓人羞憤而死,“何女士,要點兒臉吧。”
這還不算,似乎是不夠盡興,他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潤了喉嚨之後又繼續道,“身居高位的女性本來應該是讓人敬佩和嚮往的存在,可為什麼社會上總有人用各種齷齪的想法來揣度?歸根結底,大男子主義和封建殘餘思想是主力,可向您這樣自甘墮落的,也著實為其添柴加薪、推波助瀾。”
江景桐的音量不算高,自始至終也沒表現的多麼激動,但這些話,殺傷力真是強大。
被人變相的指著鼻子罵不知廉恥,何喬腦海中有一瞬間湧起落荒而逃的衝動,可又轉念一想,還是生生剎住了。
她一抬頭,瞥見江景桐眼睛裡冷冽的神色後,心裡迅速翻了幾個個兒。
何喬用力一眨眼睛,竟然就掉下淚來,她小聲啜泣道,“我錯了,江總,我不該這麼試探您。可這次的工作對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反正祁凰總要有一位合作伙伴的,我不會再有不合時宜的想法了,您就當幫幫我……”
江景桐乾脆冷笑了,“憑什麼?”
何喬面如死灰。
“說好的給二十分鐘,那就二十分鐘,我一向是說話算數的。”江景桐撥開衣袖看了看錶,“還有幾分鐘,那我就再說點兒。”
哪怕何喬心裡已經猜到,前面都這樣了,後面的話也絕跡不會是什麼好話,可她心底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僥倖:
也許,也許還有轉機呢?也許,對方只是欲擒故縱呢……
江景桐最近幾天真是被騷擾的不勝其煩,各路試探他心思的,各方打探他想法的,躲都躲不開,他引以為豪的忍耐力都要告罄了。今天這傢伙又自以為是的往槍口上撞,也罷,就拿她開刀了!
“非常重要?”他面露譏諷,“有多重要?性命攸關?還是僅僅一單生意談不成,貴公司就要把一位年輕有為的區域總監炒魷魚?你口中的非常重要,也不過是以此為升職加薪的契機罷了。可這麼一來,何小姐,你踩著我的名聲,我的家庭,我的人生往上爬,是不是太過無恥了些?”
“別說了,別說了!”
江景桐充耳不聞,自顧自說得起勁,“大約是我對人太和氣了吧,以至於總有那麼些人忘記我本質上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商人逐利而行,對我有利的我才會有興趣追逐,不獨是經濟利益,還有其它無形的利益……”
“何小姐,想從別人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總要付出點對等的代價,可是你能給我什麼呢?你的容貌或許並不如你自己想象的那般美麗,而你的身體,更不像你自己估量的那樣值錢!”
進去之後僅僅過了二十七分鐘,原來那位驕傲白天鵝似的何喬小姐就雙手捂著臉嚶嚶的跑了出來,形容間十分狼狽,絲毫不見原本的神采飛揚。
外間桌邊待命的助理先生給嚇了一跳,再看後面推門出來的江景桐,更是滿臉疲憊,捏著眉心仰頭的模樣活像剛跟一隻野獸搏鬥完畢,並艱難的取得了勝利。
助理的表情和眼神已經完全沒辦法用古怪和複雜來形容了,然而江景桐壓根兒就不想理會。
罕見的展現了一番語言暴力的他感受到了久違的酣暢淋漓,片刻疲憊過後取而代之的是輕鬆和舒爽。
所以說,存在必有其合理性,粗鄙尖刻的言辭雖然不為大多數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所提倡,可它們所能表達的情緒和殺傷力是那些高貴典雅的詞彙在修煉一百八十年都拍馬也趕不上的!
不過他還是決定小小的為自己叫一下屈。
他百感交集的拍著助理的肩膀,感慨道,“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男人才是弱勢群體。”
就像剛才,如果對方也是男的,那麼他完全可以直接飽以老拳……
話一出口,助理就開始懷疑自己整個人都壞掉了,又或者真正的江景桐早在門還關著期間就被異次元小怪獸吃掉了,現在出來的這個只是冒牌貨。
天吶,以紳士和彬彬有禮著稱的江總竟然活生生氣哭了一位疑似合作伙伴,還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