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周恆真真正正鯉躍龍門,被聖上親口大讚純臣,成了大公無私的表率和典範,而蘇幕遮卻從原本人人豔羨的榜眼之妻淪落為罪臣之女,從雲端跌落泥潭,甚至這一切都是她的枕邊人一手策劃的!
好似晴空劈下來一道驚雷,炸的她魂不附體。
她跌跌撞撞的跑去詢問,卻見丈夫還是一貫的溫風和煦,“阿遮,我出人頭地了,你不開心嗎?”
“為什麼?!”
她拼盡全身的力氣才剋制著沒有撲上去抓瞎他的眼睛,然而一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唉。”周恆竟微微嘆了口氣,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彷彿在端詳什麼寶貝,表情如夢似幻。
徹骨的寒意從心底蔓延開來,蘇幕遮只覺得自己臉上的手像極了毒蛇,冰涼涼,黏膩膩,令她膽寒,令她作嘔!
她一把揮開他的手,猛地後退一步,“不許碰我!”
周恆不僅不惱,反而呵呵的笑了起來,兩隻黝黑深邃的眸子好看的緊,他步步緊逼,聲音中沒有一絲溫度,彷彿從地底下飄出來,“因為當年你的父親,就是這麼對我爹的呀。”
蘇幕遮目瞪口呆,過了好久才聲音乾澀的說道,“所以你就懷恨在心?這麼多年來,處心積慮的想要報復?!”
周恆並不出聲,連笑容也變淡了,彎彎的眉眼一點點舒展開來,露出裡面一直以來刻意隱藏的冷峻。
“可是你爹翫忽職守,導致大壩被沖毀,害死了多少人?!”蘇幕遮雙目一片赤紅,素日的休養和優雅都消失殆盡,聲嘶力竭的衝他喊道,“他死有餘辜!可是我爹呢?貪贓枉法?結黨營私?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麼多年來,他待你如親子,可有虧待過你一分一毫?你怎麼敢,你怎麼忍心!”
“你知道我此生最生不如死的時光是哪段麼?”周恆又笑了起來,還是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他又上前一步,幾乎跟蘇幕遮的鼻尖相貼,然後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就是過去的那幾年,認~賊~作~父~!”
所有的笑意瞬間從他臉上消失的乾乾淨淨,只剩下一片森然,蘇幕遮終於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cut!”
隨著趙炳希一音效卡喊出口,胡朗就一個箭步上前,先把躺在地上的楊柳攙扶起來,還細心的幫忙拍打衣服上沾染的灰塵。
秋維維也忙不迭的衝過來,拉著上上下下的看,“摔得疼不疼?”
楊柳強忍著去摸後腦勺和脊樑骨的衝動,擠出一絲看起來還算自然的笑容,“沒事兒!”
秋維維滿臉不信,他們剛才都聽到咚的一聲了,腳底下鋪的可是青石板磚吶,不帶一點兒緩衝的。
“真不疼?”
“真不疼!”
“……你流眼淚了。”
楊柳保持著笑容,面不改色的一抹,“剛才哭的太多,一時間停不下來。”
疼麼?
特麼的,真是刻骨銘心的疼啊!要是現在沒人的話,她一準兒就雙手抱頭滿地打滾兒了!
雖然偶像劇對演技的要求並不苛刻,但好歹拿著全劇組最高片酬,楊柳實在不好意思渾水摸魚,又聯想起當初拍《大勺》的時候,人家周南那麼大的腕兒都能在異國他鄉的街頭把自己不當人似的摔,褲子都磕破了,她還有什麼可矯情的?!
可就是沒想到,大冬天的往石板上摔,這麼疼……
楊柳剛道了謝,就看見對面的胡朗狠狠地鬆了口氣,然後轉著圈兒的對大家鞠躬,“不好意思,大家辛苦了!”
他出道也有六七年了,還是頭一次演這麼變態的角色,壓力大的超乎想象,剛才更是怎麼都調動不了情緒,不是笑場就是忘詞,一連ng了五次……
尤其是跟他搭戲的楊柳,胡朗就覺得特別對不起她,因為自己總是拍不好,害得人家也得跟著一遍遍的重來,而她每次都要哭,一旦ng了就要從頭再來,幾次下來,眼睛都腫了。
楊柳倒也不大在意,當初拍《竹林小舍》的時候,馮京就沒少遷就她,將心比心,大冷天的,誰還故意ng在外面吹冷氣不成?
不過話說回來,合作之後才知道,胡朗能紅透半邊天,真不只是靠了一張英俊小生的臉,人家也是真有幾分演技的,私底下也特別用功,合作了小半個月,楊柳都被帶的上進了。這不,今天就差點兒把自己磕出腦震盪來……
今天收工早,被盒飯荼毒已久的眾人終於有了改善生活的機會,劇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