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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宛低著頭道:“五少夫人,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不敢乞求你的原諒!我是孤身一人自是無所謂,可是春分家裡還有老母,她幼弟新喪,還請五少夫人給春分留一條活路,讓她伺俸老母天年之後再來取她的性命!”她知道今日裡必死無疑,昨夜被打之後扔在柴房裡,身心都受到了煎熬,想起這些年來跟在俞鳳嬌身邊日子,只是悔不當初。
她原本也不是蠢的,心地也不是惡的,只是在俞鳳嬌的手中做事,自然得由得俞鳳嬌的性子來,此次主子失了勢,又陷害於她,縱然她不是主謀,依著安夫人以前管治楚家下人的手段,她和春風只怕是會被打殺的。
兩人戰戰兢兢的等了半夜,又等到大半日,又聽聞由楚晶藍來發落兩人,被帶到了悠然居來,兩人心裡便更加的怕了,杭城裡對楚晶藍的傳言是不太好的,知道她的手段比起俞鳳嬌是不知道高明多少。又見楚晶藍親手將於文遠送進大牢,害得整個於家傾家蕩產,於文遠猶如此,她們這些個小丫環落在她的手上只怕是生不如死,比打殺了還要可怕三分。
春分聽到瓊宛的話,淚水險些就要掉下來了,昨夜裡她因為一已之私,欲陷害瓊宛是主謀,沒料到此時她竟替自己求情,當下忙道:“五少夫人,這所有的錯事都是我一人做下,瓊宛不過是被大奶奶脅迫,這些個事情和她全然沒有關係,你就大人有大量,饒了她一回吧!”
楚晶藍聽到兩人的話,知道兩人是誤會了,卻又聽兩人說的有情有義,心念微動,也不知兩人說的是真還是假,又見紅綾將熱情茶端了上來,當下淡淡的道:“你們誰先來?”
春分忙道:“讓奴婢先!只求五少奶奶給瓊宛留一條活路,讓她代我照顧母親!”
瓊宛斥道:“這種事情是別人能代替得了的嗎?你自己的母親,你自己照顧去,我幫不上忙!再說了,那件事情雖然是你做下來的,卻也是大奶奶指使的,你根本就沒有存一絲害五少奶奶的心!”說罷,她便伸手去紅綾的手上搶茶盞,只是她手上原本就有傷,動作便慢了些。
春分卻已一把將茶盞從她的手中搶了過來道:“我昨夜裡存了害你的心思,原本以為你在大奶奶手下時間長了,必也是那狠心之人,所以才想著害了你,然後讓大奶奶再想法子救我,你此時這樣做又讓我有何臉面活在世上!”說罷,拿起那茶盞便喝了起來,只是那茶水是新沏的,燙的緊,她才一沾到嘴上便被燙的劇痛無比,卻又不敢吐出來,生生含在嘴裡,嘴裡頓時便生出了幾個人水泡。
瓊宛見到這等情況,當下一把將她的茶盞奪了過去道:“你怎能做下這等傻事!”說罷,她搶過茶盞頓時便哭了起來。
紅綾奇道:“這裡有兩盞茶,你們急什麼?一人一盞!”
兩人聞言眸光一片暗淡,互看了對方一眼,紅綾有些奇怪的將另一盞茶遞給了春分後道:“來,這杯給你,關了一夜,拿著先暖暖手!真是一群沒有見過世面的丫頭!”
兩人聞言再度一驚,都扭過頭去看著楚晶藍,她卻只淡淡的道:“先暖暖手吧,那柴房的寒的緊,就算要罰也得暖和了再罰。”
兩人聽到她的話頓時淚水盈出了眼眶,當下呆呆的看著她,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瓊宛支唔了半天后問道:“這茶……”
紅綾微慍道:“茶是新沏的?怎麼呢?你們兩人也當真是過份的緊,做下了錯事捱了罰,五少奶奶讓給你們茶喝還嫌東嫌西的,怎麼,還想五少奶奶將你們奉為座上賓客嗎?”
瓊宛和春分淚水流的更兇了,紅綾卻惱了,怒道:“你們真是分不清好壞的人,還沒把你們怎麼著了,有什麼好哭的!若是給那些別人用心的人瞧了去,只怕是得以為五少奶奶打了你們!”
兩人聽到紅綾的怒罵聲,當即將淚水擦淨,心裡卻已是一片溫暖,只在心裡後悔當初怎麼就做下了那樣的糊塗事來!楚晶藍此時給她們熱茶喝,她們竟以為那是毒藥!一時間心裡又滿是愧意。
楚晶藍在見兩人之前並沒有想到要如何發落她們,此時見兩人真性情流露,竟然還相互承擔罪名,為對方求情,心裡不禁又有了憐惜之心,只是也知道這安府是斷然不能留兩人了。
她緩緩的道:“你們兩人可是真心悔過?”
“我們都知道錯了,若是五少奶奶能留下我們一條命,日後就算是是刀山火海,也願意為五少奶奶過!”瓊宛跪在地上道。
春分也道:“我們自知做下了錯事,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五少奶奶若是能留下我們一條賤命,自當為五少奶奶肝腦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