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給我好果子吃,我、我該死啊……”
“你快說!”張汶尖厲地喊。
“我說,我說……那兩天我先帶著二傻子看了幾回牲口配種,見他有些開竅了,就、就和民兵連長一起把魚種場用在魚身上的催情針劑注射在他身上,然後把他哄到你家,把門閂悄悄撥開,放他進去……因為我們都知道你媽愛乾淨,一天要洗幾回澡,那晚公社搞水利大會戰,你媽和大家累到半夜才回去,她以為那麼晚了不會有人來,就在院子稻草垛後面沖洗一把,就、就……”
張汶怒不可遏,一把揪住富根爸的衣領,舉手就要煽他的耳光,哪知一陣眩暈襲來,她晃悠兩下,軟在許海冰的懷裡。
只見她臉色發白,嘴唇發青,身體發抖,上氣不接下氣,指著富根爸:“你、你怎麼這麼沒有良心啊?!我爸媽救過你兒子富根的命啊!”
富根爸痛悔不已,用手左右開弓狠狠地抽自己的耳光:“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許海冰本也義憤填膺,開始任由他自己打自己,但看到畢竟是一把年紀的人把自己打得兩腮青腫,嘴角流血,動了惻隱之心,伸出一隻手阻止住他繼續打下去。
富根爸張著腫脹的血嘴,含混不清地說:“孩子,你別難過,我還要告訴你,你爸媽可能都沒死,還在人世…
…“
許海冰催促:“你快講!”
“……她被她姨娘帶走沒兩年,她爸回來過,監獄獄警直接把他帶到公社,為他辦假釋接收手續,結果他得知妻女都不在鎮上了,家沒了,當時就表示回監獄去。我遠遠地看到他的眼睛和手都有些傷殘,可能再不能拿手術刀了……
許海冰追問:“她媽呢?”
“幾年前富根在省城打工,回來跟我說好像在街上看到一個拾易拉罐的老太太非常像方護士……”
許海冰搖晃著懷中的張汶:“聽到了嗎?你爸媽都還在啊。”
張汶雙目緊閉,沒有反應。
富根爸五體投地,悽慘地哀嚎:“我有罪啊,我罪該萬死啊……”
霎時,滿山谷都回蕩著——
“我有罪啊,我罪該萬死啊……”
49
東方欲曉。
乘坐夕發朝至列車趕回連江的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