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以前令他傷透腦筋的小混混擔任同樣的工作,就不免感到窩囊。
他一臉漠然地想轉身離去時,背後又傳來本條直吉詛咒的呻吟聲。
“房太郎,你這畜生,竟然還有閒情逸致出去玩!”
等等力聽到這個名字,不禁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本條直吉。
“你剛才說到房太郎?”
“是啊……你應該也認識他。二十年前的那個晚上,你們趕到醫院坡上吊之家時,他也跟我們一起拍照啊!你們不是還叫他以後別再做這種事情嗎?”
“房大郎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哈哈哈,難道你不知道房太郎現在已經四十一、二歲了,哪裡還能被人當做小孩子看待呢?”
“是啊!我太失禮了。那麼,兵頭房太郎現在怎麼樣了?”
“那傢伙說不喜歡當照相館的照相師傅,想當攝影師,所以早就辭去我們這裡的工作,出去另謀發展了。
不過,他離開我們這裡之後,還跟我父親保持聯絡,那傢伙跟我一樣,頗有點小聰明,或許他多少也嗅出我父親和法眼家之間的秘密吧!
唉!他老說不喜歡跟在女人屁股後頭轉來轉去,但是到頭來,竟然也當起拍女性裸照的攝影師,還在赤坂開了一家流行的攝影工作室,他……”
本條直吉說著說著,又開始昏昏欲睡,等等力連忙將他搖醒。
“喂,社長,別睡著了!你剛才說的兵頭房太郎現在怎樣了?”
“嗯……差不多在四個禮拜前,房太郎到歐洲拍金髮美女的裸照,所以還不知道我父親過世的訊息。房太郎、房太郎,快點回來呀!快點回到我的身邊啊!房太郎……房太郎……”
可憐的本條直吉就這樣哭哭啼啼的睡著了。
看著本條直吉這等落魄樣,就算等等力再怎麼冷酷無情,也不免對他產生側隱之心。
但是從本條直吉剛才的話中,等等力瞭解到兩件重大的事實。
第一:距今四個禮拜前兵頭房大郎就一直待在國外,因此摩托事事件和風鈴墜落事件肯定和他無關。
第二:照本條直吉的說法,房太郎是個頗為伶俐的人,如果他繼續待在本條照相館,現在應該可以做到專務的職位。他後夾之所以選擇離開本條照相館,很可能是因為他想打聽本條家和法眼家的關係,結果被德兵衛識破,才被趕出去的。
等等力拿起內線電話,按下警衛室的按鈕,話筒那頭傳來石川秘書的聲音。
“石川小姐,我是等等力大志,社長喝醉睡著了,麻煩你派兩、三位值得信賴的人來;同時也請你來一下,我想請你帶我從九樓沿路參觀下去。”
“好的,我知道了。”
沒一會兒,石川秘書和本條會館的專務兼經理——伊東俊吾,以及司機加山又造一起上九樓。這兩個人都是德兵衛的心腹,他們兩人對本條家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
“麻煩你們小心一點,社長好像患了被害妄想症,說不定他會從視窗往下跳,所以一定要把他看牢一點,石川小姐,麻煩你帶我到處去走走吧!”
等等力催促石川秘書趕緊帶他認識各樓層的環境,留下一臉茫然的經理和司機呆愣在當場。
兩人從九樓依序走到一樓,等等力忍不住在心裡苦笑,如此複雜的環境,實在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熟悉的。
“今天好像沒有人在這裡舉行喜宴。”
“因為今天不是黃道吉日。”
“現今的年輕人還在意是不是黃道吉日嗎?”
“就算年輕人不在意,他們的長輩還是會在乎啊!”
“說的也是。”
“不過明天就不一樣了。”
“明天怎麼了?”
“明天可是個適合嫁娶的黃道吉日。”
“這麼說來,明天就可以見到許多新娘子嘍!”
當他們透過四樓名為“彌生”的房間時,看見許多像是藝術家的年輕人十分忙碌地穿梭其間,入口處那塊黑色大板子上寫著某某作家的出版紀念會。
“本條會館也提供這一類服務嗎?”
“是的,這也是我們營業的專案之一。”
十二點一到,等等力就把“保鏢”的棒子交給讓他擁有無限痛苦回憶的多門修,他總覺得本條直吉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自己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
但是等等力事後回想起來,實在無法原諒自己那天的疏忽。在他告別人世的前一瞬間,只要一想起那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