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住下沒有多久,國王歐律斯透斯的一個使者也跟蹤而來。這個使者非常狂妄,他用嘲諷的口吻對伊俄拉俄斯說:“你以為你們在這裡找到了一個安全的藏身之地?已經被一個結盟的城所接納?愚不可及的伊俄拉俄斯!但是,誰會頭腦發熱,用與強大的歐律斯透斯的友誼換取你的一文不值的友誼!帶領你的全體親屬回阿耳戈斯去吧!在那裡,你將依法被判處亂石擊斃!”
伊俄拉俄斯毫無懼色地回答:“我知道,這祭壇不僅保護我們不受你這個渺小奴僕的迫害,而且保護我們不受你主人的軍隊的侵擾。這是自由的土地,我們在這裡是可以得救的。”
“可是你要知道,”這個名叫科普柔斯的使者針鋒相對地說,“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我後邊有強大的軍隊,他們很快就會把你所保護的人從你想像中的自由大地搶走!”
聽到這話,赫剌克勒斯的子孫們不禁發出悲嘆。但伊俄拉俄斯轉向雅典居民大聲說:“雅典虔誠的公民!你們不能眼看著你們的宙斯所保護的人被人強行帶走而不管,也不該容忍我們這些求神者頭上的花冠遭到汙損,因為這是對你們的神明的褻瀆,也是對你們城市的侮辱。”
聽到這樣動人心魄的呼救言辭,雅典人從四面八方向市場擁來。這時他們才看見這夥流亡者擁坐在神壇的周圍。“這位可敬的老者是誰?這些滿頭鬈髮的英俊少年是什麼人?”上百張嘴同時提出這樣的問題。
當他們聽說請求雅典人保護的是赫剌克勒斯的子孫,他們不僅很同情,而且很尊敬。他們以命令的口吻叫那個準備拖走一個流亡者的使者離開神壇,去找本地的國王提出他的要求。
“這裡的國王是誰?”科普柔斯問,顯然是被市民的堅決態度嚇住了。
得到的回答是:“他可是一個人物,他的裁決你是必須服從的。我們的國王是不朽的忒修斯的兒子得摩福翁。”
得摩福翁
時間不長,國王在宮廷裡得到訊息:市場上擁坐著幾個流亡者,一支外國的軍隊正向這裡進軍,打算把他們帶回去。於是,他親自來到市場,從使者口中聽取歐律斯透斯的要求。“我是阿耳戈斯人,”科普柔斯對他說,“我想要帶走的全是阿耳戈斯人,我們的國王是有權管制他們的。哦,忒修斯的兒子,你不會喪失理智,為了同情這些流亡者的不幸,而與歐律斯透斯兵戎相見吧?”
得摩福翁是明智而審慎的。“在沒有聽到雙方的見解之前,”他回答道,“我怎麼能正確分析、判斷爭執雙方誰是誰非呢?這樣吧,保護這幾個孩子的老人家,告訴我,你的理由是什麼?”
聽到對他講的這句話,伊俄拉俄斯從神壇的臺階上站了起來,向國王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開口說:“國王,現在我頭一次知道,我是在一座自由的城裡。在這裡,一個人不僅可以為自己申辯,而且有人聽他辯解,但在別的地方,我和我所保護的人總是遭到驅逐,沒人聽我們說話。現在你聽我說,是歐律斯透斯把我們趕出阿耳戈斯的,我們一時一刻也不能留在他的國內。既然他剝奪了我們作為臣民的一切權利,他怎麼還能說我們是他的臣民,要求我們像阿耳戈斯人那樣服從他呢?難道一個逃出阿耳戈斯的人,在全希臘都找不到安身之處嗎!不,至少在雅典不是這樣!這個英雄城的居民不會把赫剌克勒斯的子孫趕出他們的土地。國王啊,你也不會准許有人把這些祈求保護的人從神壇邊拉走。孩子們,都放心好了,我們現在是在一個自由的國度裡,而且是跟親人在一起。雅典的國王啊,要知道,你現在保護的並不是什麼外人。這些被迫害的人都是赫剌克勒斯的子孫。你的父親忒修斯和赫剌克勒斯又是珀羅普斯的孫子。而且他們倆又是戰友。對了,這幾個孩子的父親曾經把你的父親從冥府裡救出來。”說完這一席話以後,伊俄拉俄斯就跪在地上抱住國王的雙膝,懇切地拉起他的手,撫摸他的下頦。
國王把他攙起來,說:“我不能拒絕你的請求,這裡有三個原因:首先是因為有宙斯和這座神壇;其次是親戚關係;最後是赫剌克勒斯救過我父親,我應當有所報答。如果我把你們從神壇這裡趕走,那麼,這個國家就不是自由的國家,就不是敬神的和講道德的國家了!因此,使者,你回密刻奈去,把我的話報告給你的國王。你永遠也不能把這些人帶走!”
“我走,”科普柔斯說,同時舉了舉他的使者杖以示威脅,“但我會帶領一支阿耳戈斯軍隊再來的。有一萬名盾甲兵正在等待著國王的號令。他將親自統率全軍。要知道,他的軍隊已經駐紮在你的邊境了。”
“見你的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