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食品業——賣熱狗
三年後,也就是1924年10月15日,我來到了這個世界上。這時父親開了一家熱狗店,對一個沒有多少錢的人而言,這是一個很好的生意,開張所需準備的僅是烤架、麵包爐和幾張板凳。
父親一再告誡我兩件事:絕對不要做需要太多成本的生意,因為遲早銀行會吃掉你(我後來很遺憾沒有太注意他這個教訓);第二是如果生意不好做,日子難過的話就改行做餐飲業,因為人總要吃飯。父親的熱狗店在經濟大蕭條時期一直經營著。後來他讓我的兩個叔叔狄奧多和馬可也加入進來,直到今天,狄奧多叔叔的兒子仍然在阿倫敦賣熱狗。
我自己也想進入食品業。在1952年時,我曾慎重地考慮是否要離開福特去搞食品連鎖店。福特經銷商的經營就像獨立的連鎖店。我那時覺得搞食品連鎖可以很快致富,我的計劃是利用一家食品店作為中心供應站,供應10家連鎖分店銷售快餐。那時麥當勞連鎖店的創始人——克羅克腦子裡閃都沒閃過這個發財的生意。有時我想我是不是錯過了一輩子最難得的機會,天知道!說不定我現在已有5億美元的身價,前面擺個牌子寫道:售出100億個漢堡。
幾年後我的確在阿倫敦開了一家餐飲店,賣三明治,也賣費城乳酪牛排(薄片牛排加義大利乳酪卷)。我出資金,由父親負責經營,結果非常成功,第一年就賺進了12�5萬美元,使我的收入驟增而得想法子避稅。這家食品店首次讓我對美國的所得稅和累進稅制有了一些認識。
事實上我從事食品業比我沾上汽車業要早得多。早在我10歲的時候,阿倫敦有一家美國最初期的超級市場。放學後及週末,我和一些小朋友會推著紅色的手推車排隊等在門口,好像計程車排列在旅館門口一樣,每當購物者出來時,我們就替他們載送大包小包的東西,賺取一點小費。現在回想起來實在很有意義——我從事的是食品運輸業。
“你開它”計程車公司
那時父親除了經營熱狗店外,也開始經營其他的事業。早先他買下一家計程車公司,名叫“你開它”(U�Drive�It),這是美國最早的計程車公司之一。後來他逐步建立了一個有30輛車的車隊,大都是福特車。父親一位好友的兒子原來在福特汽車經銷店工作,後來他自己買下了一個經銷店,從他那裡我認識了經銷汽車這個奇妙的行業。我15歲時他又勸我從事汽車這一行。從那時起,我就定下目標並且全力以赴。
或許是父親培養了我銷售的天分。他擁有幾家電影院,其中一家至今仍在營業。阿倫敦的一個老居民告訴我,父親做促銷是一流的。那時小孩蜂擁去看星期六的午場電影。有一次父親宣佈臉最髒的10個小孩可以免費入場看電影,至今人們對此仍津津樂道。我對於父親別出心裁的點子,比對看電影還要感到興奮。
現在的孩子們不會去那家影院看電影了,因為它早已改名,專門上映成人電影。
我家的經濟情況也時有起伏。在20世紀20年代,我家和許多美國人家庭一樣相當不錯,父親在房地產上賺了不少錢,那幾年我們事實上可以說是很富有,然後經濟大蕭條就來了。
沒有人會忘記經濟大蕭條的折磨。父親一文不名,而且我們也失去了所有的房產。我記得六七歲的時候曾問過大我幾歲的姐姐,我們是不是要搬家,我們要住哪兒。那種對未來的憂慮至今仍記憶猶新,壞日子的回憶永遠如影隨形很難忘懷。
在我們最困難的時期,母親表現出了她的應變才能。她真是位典型的移民母親,也是家裡的支柱。一份5分錢的骨頭湯也是我家的一餐,但我們都能吃飽。在大蕭條變得更嚴重之後,她又到我父親的餐館幫忙,她還去過一個生產襯衫的工廠打工。她總是愉快地去做她的工作,至今她仍是一位漂亮的婦人,看起來比我還年輕。
第一章我的家庭(3)
什麼是經濟蕭條
對父親而言,經濟大蕭條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幾乎將他擊倒。他辛苦努力了那麼多年才積蓄了一筆財富,如今全付諸東流。在我小的時候他就對我說:“你要上學去學‘經濟蕭條’是什麼意思。”他自己只讀完小學四年級,他說:“如果有人告訴我什麼是經濟蕭條,我就不會把自己的生意一個一個地抵押出去了。”
那次的經濟大蕭條是在1931年,雖然我只有7歲,但也體會出情況有點不對勁。後來我在大學學習了經濟學,在福特及克萊斯勒的時候,又學習瞭如何應付不景氣,但我家的經驗才是我的啟蒙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