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要求老山回答,期待軍隊回答,老山在思索,整個陣地在思索。
下面這個故事可以做為最初的催化劑。
即將接防的將士中的一員,對前後方的反差與增厚的隔膜忿忿然,提筆給家鄉縣領導寫了封信,為了觸動父母官,他把交防部隊歷經的甘苦寫到本部隊頭上,年三十夜,正吃年飯的縣委書記接到前本來信,當即拆視。閱畢,書記推開酒杯,淚流不止,正月初一上午八時,在緊急召開的五大班子聯席會上,縣委書記哽咽著唸了信,全場靜默,初三,由縣武裝部長帶隊,滿載價值兩萬元慰問品的汽車由貧困山區開出,千里迢迢趕到戰區,此時,部隊仍未接防。
“你這是乞求理解!”部隊政治委員嚴厲批評寫信的幹部。
幹部很委屈,不指望理解,還能指望什麼?
是啊,指望什麼?答案在漸漸明晰,這層紙最終由一位教導員捅破,在第一期作戰體會的結尾處,教導員龐光均寫道——
讓我們從“困惑”中讓起來吧!因為流血的戰場不允許我們把每個人的大小困難都解決好了才去打仗,不允許我們在得到別人理解後才去衝殺,不允許我們等著把環境改善了才鑽貓耳洞,環境和現實逼得我們記住兩個字:自強!
沉甸甸的作戰體會被團政委王衛南立即上送,師黨委會議室燈火徹夜,段樹春、陳慶去等人深入交流思考。
古人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外有敵國,則其計先自強,自強者,人畏我,我不畏人。”
這是口號,更是支柱,這是強音,更是強力,老山撥出:自強萬歲!
“自強萬歲”在戰區引起的強烈震憾和產生的多方面效益,留給將重新關注老山的新聞記者們去書寫,令人欣慰的是,在蛇年“4。28”來臨時,繼前五年之後,老山不僅又走過了幾年艱苦卓絕的戰鬥歷程,同時也實現了多波次推進後的一次大的精神開拓。
再度告別戰區的心情是複雜的,老山戰事乃至整個中越之戰給了我們文學的積累和機遇,而明年的“2。17”和“4。28”是什麼樣子,不很清楚,極可能沒有新的戰事供我們釀酒,這沒什麼,我們的悲哀一旦同人類的福音相悖,我們將迅速轉軌以圖自強。
酒的餞行,為我們,也為戰爭,前線將士的敬酒杯杯不容推辭,數杯後,段政委酣烈的目光在複述一小時前的發問:民族的脊樑何在?
一樽熱醪發國問!發問本身已涵蓄了答案的充實,迴歸中我們感到血管飽滿了許多。
結語 九歌
全世界都注視他。
駐阿蘇軍司令格羅莫夫頭頂戰鬥帽,身著佩戴中將肩章的制式呢大衣,迎著各國記者群的攝像機和照相機緩步向前。 1989年2月15日的蘇阿邊境上空陽光明媚,一掃前日的陰霾。正是前天,阿富汗首都喀布林大雪紛分,接運最後一批蘇聯軍隊的運輸機只降下兩架。 原訂最後一批撤軍人數為50人,蘇聯方面為向120名記者作出表示,決定由飛機帶走15名軍人,作為最後一批蘇軍撤離路透社布林的象徵;而最後一人的撤離,按照阿富汗問題日內瓦協議規定的最後期限,正由格羅莫夫中將領銜主演。阿富汗的土地在格羅莫夫腳步下還剩幾米。這意味著,歷時十個年頭的蘇阿之戰將成為歷史。格羅莫夫眼前出現蘇聯烏茲別克共和國的鐵爾梅茲鎮,出現情緒高昂的歡迎人群,出現黃頭髮藍眼睛的男孩子。
男孩子撲過來。
爸爸抱著兒子,抱住和平。
這是撤軍的姿態嗎?
越南一方面宣佈將在1989年9月底前全部撤軍,一方面加緊使柬越南化。
已然白髮蒼蒼的諾羅敦。西哈努克親王於1989年2月12發表宣告,提請國際社會注意: 現在已有100萬越南移民在柬埔寨定居;冒充高棉士兵的越南軍人已被安插進所謂的洪森柬埔寨軍隊;洪森——韓桑林政權的各個部門、行政機關及其內外政策均受越南的嚴格控制與指揮。
合眾社電稱, 9月26日,最後2600名侵柬越軍列隊開過了柬越邊境的得勝門,軍旗在破舊的美國裝甲運兵車上飄揚。
是的,走馬燈式的撤軍把戲。越南玩弄了多次。對出爾反爾,失信天下的這麼個小國,人們持聽其言、觀其行的態度。作為一種承諾,國際社會還是歡迎的。
畢竟1989年的和平兆頭越來越多。
十月的鮮花彩門鑲嵌的千里戰備公路上,從麻栗坡到春城昆明,雲南各族人民載歌載舞,歡送大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