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小轎形成一道人牆,做著徒勞而拼死的抵抗。孟連部的人馬已經將他們圍得水洩不通。
宮裡雁揮刀砍殺,勇不可擋。
一名孟連部卒挺槍直刺宮裡雁心窩。
宮裡雁閃過,反手一刀,槍頭墜地。
部卒嚇得哇哇大叫,撒腿就跑。
宮裡雁緊追不捨。
那部卒引宮裡雁跑向一個事先布好的陷阱。
宮裡雁不知有詐,腳下一軟,草皮塌陷。宮裡雁直直跌了下去。陰狠狡詐的刁派春居然在陷阱里布下一根根尖樁。尖樁刺進宮裡雁腳板。宮裡雁咆哮如雷卻毫無辦法。
戰事很快結束。宮裡雁的人馬少數戰死,大部被俘。
宮裡雁被五花大綁地推搡到刁派春眼前。
刁派春大罵:“你這狗賊!我好意待你,你卻欲行刺於我。非我孟連負你,是你負我孟連!”
宮裡雁大罵:“呸!你這人面獸心的奸人!枉披一張人皮,信義全無。我……我……我日你十八輩先人!”
刁派春揮手。
部卒將宮裡雁押下。
“無論男婦,願降者分散編入各部。不降者—殺!”刁派春看著更多的俘虜,大聲說。
“殺了我!殺了我!”同樣被五花大綁的何猛喊叫。
刁派春走到何猛身邊:“我認識你。勇士,我的佩刀你還沒有還我呢!我不會讓你死的。”
一位孟連部卒遞過刁派春的佩刀。
刁派春接過,吩咐:“這個人不能死!不管他肯不肯降。帶下去!”
有人將何猛拖走,何猛罵不絕口。
刁派春不緊不慢地走向囊佔的小轎:“夫人,請下轎吧!”
轎簾開啟,囊佔夫人嫋嫋娜娜地走下來,如梨花帶雨,似弱柳春風。
刁派春直看得如痴如醉。
囊佔輕移蓮步行至刁派春面前深施一禮:“囊佔見過孟連大土司。”
刁派春的兩隻眼珠幾乎落在地上,忙不迭地說:“夫人不必拘禮!”
“我夫宮裡雁感念大土司豪爽仗義,實乃真心投奔,望大土司明察。”囊佔的柔聲曼語在刁派春聽來無疑是勾魂攝魄的符咒一般。
刁派春色迷迷地涎著臉:“夫人的聲音真好聽,像黃鸝鳥似的。”
“請大土司成全我夫宮裡雁的性命,我桂家部落一定奉大土司為宗主,大恩大德沒齒不忘!”囊佔再施一禮。
自覺失態的刁派春連忙直了身子,裝腔作勢地說:“這個事……夫人有所不知,在下現歸雲貴總督吳達善轄制,不是我要與桂家做對,而是受總督命令,不敢不從。否則,我孟連百姓將死無葬身之地了。但是,既然夫人發話,我刁派春一定竭盡全力。憑我刁某的薄面,我想那吳達善也不至於做的太絕。請夫人先到我的城堡裡歇息……來人!送夫人進城!”
一切都在刁派春的掌控之中。桂家部落的三千男女被分別安置在孟連各部為奴。將囊佔置於別院,撥給奴僕若干供其差役,軟禁一般。掠得的金銀財寶一分為二,自留一份,另一份隨押解宮裡雁的木籠囚車一同送往雲南大理—因昆明路遠,擔心節外生枝,吳達善早已從昆明移師大理。刁派春親自壓陣。
且說那七寶鞍。刁派春見到那件寶貝之後,三下五除二將其化整為零,從虎皮鞍上將那七件寶物逐一取下。中意的,就放在自己的那一堆裡。不太感興趣的,就放進另外一堆。在鑑寶方面,刁派春完全是個棒槌。所幸的是,那顆梵天之眼被他丟進了自己的那一堆。
在雲南大理,刁派春成功鼓動吳達善斬殺了宮裡雁—只有宮裡雁死,他刁派春才好對那天仙一般的囊佔夫人施展手段。
回到孟連,刁派春迫不及待地趕到囊佔夫人的住所。裝模作樣地一番哭訴表白,無非說自己是如何如何盡力,吳達善中如何如何惡毒,宮裡雁又是如何如何被斬首示眾,並假惺惺地表白要給宮裡雁報仇等等一干哄鬼的話語。
那囊佔夫人聽了,卻不急不忙,只是輕輕嘆息:“這是天意,人力豈能改變。謝謝大土司了。”
刁派春好奇,禁不住問道:“天意?何出此言?”
囊佔不疾不徐地說道:“先夫宮裡雁有一副七寶鞍,大土司可曾見過?”
“這……”刁派春支吾。
“就是一副虎皮馬鞍,上面鑲嵌了七樣寶物,作北斗七星狀。其中有一顆黑色的鑽石,先夫就是毀在那顆寶石上。”囊佔邊說邊拭眼角的淚。
刁派春在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