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一人躺在床上睡著了,我還是會下手捅了你。”
就這樣,我們沒頭沒腦地討論了20分鐘,沒有得出什麼像樣的結論。
然後,整個下午,我都和公關部的羅斯·齊姆耗在一起。羅斯是個十足的公關人員,他詭計多端,但卻長了一張娃娃臉。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IBM,然後又加入了國家步槍協會。其後,他去了太平洋瓦電公司。在太平洋瓦電公司工作期間,公司被艾琳·布羅科維奇狀告向地下水中注入致癌化學品。羅斯對此事的看法是:“首先,科學也有出錯的地方;其次,沒有人強迫人們在這個城市生活和飲水。”他總是自以為是,沒有人能夠說服他。他真的很不錯。
羅斯最好的地方在於,儘管他骨子裡很壞,但表面看上去他卻像是你所見到的最善良的人。他講起話來溫文爾雅,從不講髒字,甚至是“媽呀”這樣的字眼都不講。他在長灘長大,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南加利福尼亞衝浪小子。現在,他已年過40,但他仍然在聖克魯斯市的馬沃裡克衝浪,仍然一副衝浪者的派頭──一頭散亂的金黃色頭髮,牙齒雪白,個子高高,身形消瘦,相貌英俊,有幾分電影明星的樣子。他開一輛破舊不堪的斯巴魯傲虎,車頂上拉著滑板,車後載著潛水衣,保險槓上滿是貼紙。
對於如何對待索尼亞·伯恩的辭職,羅斯的意見是權當沒有發生,秘而不宣。
“誰會在意總顧問?我們只需在年底將這一資訊歸入提交證券交易委員會的檔案中便可以了。”他說。
然後,他將一份關於宣佈公司請一個律師團隊實施內部調查的新聞釋出稿遞到了我手裡。一如以往,我連看都沒看,便說道:“這簡直是放狗屁,太囉唆了,第4個句子純粹是在瞎掰,前後邏輯不連貫。拿回去重寫!”
我讓他到喬布斯Pod的一張桌子前重寫這份新聞釋出稿,以便我能夠透過玻璃牆看到他,並且能夠透過iChat和電子郵件不斷向他提出意見。這的確有些難為他,但只有這樣,我的員工才會有創造力。你要想方設法使他們多少有些發瘋。3個小時過後,我仰靠在椅子上,手裡拿著羅斯寫的第五稿一字一頓地讀著。看完後,我將其揉成一個團,告訴羅斯說我最喜歡的是第一稿,就按第一稿發。
羅斯大笑了起來:“啊,我的上帝,史蒂夫,你知道嗎,我太崇拜你了!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
然後,我們召集了管理層人員,向他們每人發了一份新聞釋出稿。羅斯照例做了發言,並解釋了新聞釋出的時機。我們計劃將這條訊息在7月4日釋出。
“我們要等到西海岸時間的最後一天結束,等到所有股市收盤為止。”他說,“東部區的報紙在截稿之前只有幾個小時的報道準備時間,因此關於這一訊息的詳細報道將很難見報。但是,我認為,他們可以將其以簡訊的方式釋出。”
我謝過了羅斯的精彩發言,然後向其他人解釋說,我們之所以選擇這樣做,是因為在美國國慶長假中有足夠的時間消化這條訊息,他們至少有4天的時間仔細琢磨。還有人甚至會休假一週,在海灘與家人度假時,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品味這條訊息。等到他們返回工作崗位,時間已過去兩週了。他們會認為,蘋果公司對此採取了嚴肅的態度。
“史蒂夫,”全球產品營銷資深副總裁皮特·費希爾說,“我再次向您的天才致敬。我只能說,您真是太偉大了,太偉大了!”
我們的營運長吉姆·貝爾說,他完全同意這一做法。保羅·道森和拉斯·阿基也表示同意。銷售主管斯蒂芬·比利亞洛沃斯說,他的母語雖然不是英語,但他仍認為這篇新聞稿寫得相當好。羅斯·齊姆還大聲讚揚說我除了是一個電子奇才之外,還極具語言天賦。這讓我十分受用。
“您完全可以與那些偉人比肩—”羅斯說,“托爾斯泰、斯坦貝克、海明威。只要您決定去寫美國小說,您絕對可以做到與他們齊名!”
“很好,”我說,“我們的會開得很成功,你們的發言也很精彩。謝謝你們!”
你們簡直是在開玩笑!
我們下班時已經是下午六點了,多數人正忙著往家趕,然而我的工作卻剛剛開始。我來到了塔撒加拉靜心室,又琢磨起了我的那塊iPhone電路板。是的,我的確對這塊電路板感到迷茫,但它較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更加重要。我們現在正處於一個關鍵時刻,許多矽谷人都認為,我們將發生重大轉折。所有各類資訊都可能數字化—電話、電影、電視、音樂、書籍等等。為了製作並利用數字媒體,你需要用到計算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