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謝地他遇上了我!他現住阿瑟頓,身家已達數百萬,並且擁有一位惹眼的妻子。他的妻子受過高等教育,對她的丈夫很忠實。無奈的是,他的幾個小傢伙跟他一樣,無一不是長著紅頭髮、身體在夜晚爍爍放光的怪物。
迪斯莫爾在實驗室外面等我。我趕到那裡,宣佈自己取得了突破。他身穿黑色短褲,黑色T恤,戴一副碩大的黑色太陽鏡。我不知道他這身打扮是為了看上去更古怪還是他認為自己白得透明的膚色正適合這一身黑。他在這裡迎接我的目的是為了將我領進實驗室大樓。你們也許不相信,儘管在蘋果公司我的地位至高無上,但有些地方我卻不能單獨進入,這座實驗室大樓便是這樣。
“歡迎您的到來!”他說。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情願,似乎在告訴我他根本不歡迎我來。的確,我在設計實驗室裡從來都是不受歡迎的人,因為我的到來只能給設計師們帶來麻煩。
iPhone專案組的辦公室沒有窗戶,屋頂襯鉛,以防其他公司從飛機上偷窺我們的工作。走廊設計得像一個迷宮,從而阻礙聲波的傳遞,為的是避免有人從外面偷聽。這裡每星期都要進行一次徹底的衛生清掃。
進入大樓只能透過兩扇門,看門的是前以色列的突擊隊隊員。每個門都有箱包掃描器和金屬探測器,像在機場一樣。我們進入大樓,首先透過了視網膜掃描器,然後進入了安檢大廳。以色列人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不說一句話。
iPhone專案屬於絕密,因此我們採用Guatama這一程式碼來命名此專案。我們在郵件或者對話中從不使用“phone”或者“iPhone”的字眼。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們有3/4的工程師其實際工作並不是iPhone,而是FPP。即便是工程師本人也不知道他們在開發的是真正的產品還是用以掩人耳目的假產品。
邁克帶著我穿過迷宮,來到了大樓會議室。他的工程師們正在大口嚼著酥皮糕點,嘖嘖喝著咖啡等著我們。他們看上去有些憤憤不已。
我雙手合十,置於自己胸前,腰部微微向前彎,使自己看上去對這群擁有數學天賦的書呆子工程師們畢恭畢敬:“我向諸位心中的佛祖致敬!”
對此他們卻不屑一顧。有幾個人也雙手合十,對我“還禮”。我知道,他們分明是在戲弄我。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大家:工程師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渾蛋。
“昨天我半宿沒睡,”我告訴他們,“我在電路板問題上又有了新看法。我們的設計得徹底重新做。”
我的話音剛落,周圍怨聲四起。邁克說:“史蒂夫,在我們討論具體設計之前,我得說,我們大家都非常尊重您的天賦。然而,電路板就是電路板,它的設計只要能夠最好地傳遞訊號便可以了。目前的設計已經最佳化了,您不能因為不喜歡它的樣子便要徹底改變它。”
什麼?我被解僱了?(2)
我提醒他說,首先,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其次,我知道他們想打敗我,但他們必須得承認我具備設計這一產品的實力。很抱歉,對我來說,這塊iPhone電路板看上去實在是醜陋。
“現在的設計會導致產品失去平衡,”我說,“這麼長的東西放在左側……”
“這只是一塊晶片。”一名工程師打斷我的話說。
“產品的右側沒有東西與此平衡,這麼大一塊晶片……”
“這叫微處理器。”那頭蠢驢又打斷了我。
我停下來看了他一眼。他體態肥胖,腦後扎著馬尾辮,下巴長滿了鬍鬚,身穿一件死肯尼迪樂隊的T恤。
“這麼大一塊晶片,”我說,“應當放在中間,而不是偏置。右邊的兩個金屬件應當直列排放,你們總是將它們亂放,佔用了大量空間。就這樣吧,小夥子們,回去重做吧!我希望我們的產品具備完美的對稱性。”
邁克說,如果按照我建議的方式設計晶片,那麼線路將會不通。“那將會出現訊號洩露。”邁克說。
“試一下就知道了,”我說,“照我說的去做,然後看看情況會怎樣。”
那個自以為是的傢伙說:“我們怎麼說也是受人尊敬的電氣工程師,我想我們對自己的行當總有些發言權吧!”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白板前,給我講起了電流如何透過電路的原理。我知道他是個自以為是的傢伙,甚至敢對我這樣的暴君直言以對。然而,他沒有注意到,他的同夥們此刻正一個個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就像一群羊羔,眼看自己的一個同伴將被狼吃掉,卻連看都不敢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