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兩人都燒成了灰,誰都沒有理智,在滿室線裝古書間顛來倒去,動作太大,碰倒了一壁書卷,書頁飄擺而下,四面八方,無處可逃。
滿座聖人之言,圍觀他們的不堪。
“疼嗎?”剛沒入一寸,見林言咬嘴唇,蕭鬱停下動作,細細吻他。
“進來。”林言把腿纏在他腰上,疼的一腦門冷汗,固執的抱著他,“再用力些。”
“傻子,不要命了。”
“你他媽才傻,死了多少年的人,你想著他幹嘛?”林言忍受著身體被一寸寸撐開的不適,咬牙問他:“我是誰?你當我是誰?”
那鬼吻他被冷汗濡溼的額頭:“林言,我的林言。”
硬物在身體裡一下下動作,林言失控的用拳頭把呻吟聲咽在喉嚨裡,貪婪的看著蕭鬱動情的樣子,兩道舒長的眉蹙成疙瘩,每次沒入深處都難以自制的重重喘息。
快感越甚,他變得急切而焦躁,拉著蕭鬱讓他伏在自己身上,飢渴地吸吮他的唾液,把那軟舌往嘴裡勾,恨不得纏個痛快,一手解了他的頭髮,蜿蜒在裸背上,用手心一趟趟撫摸。
這詭異的古城,詭異的房間,他和他的過去倏然重合,像被灌了幻藥,不知因果不問來由,情慾鋪天蓋地,真真假假,古今交錯,心安理得的承受本該屬於他的快樂,比誰都放蕩,比誰都墮落,有什麼不可以,蕭鬱欠他的!
他要走了,再不回來,他要找的,是一具死去愛人的屍骨,萬千憤怒,不甘和嫉妒都化作一場禁忌的歡好,像他們的初見時變態而偏執的情愛,他懲戒似的咬著蕭鬱肩膀,微微扭臀:“我還要,不夠,不夠……”
猛烈的撞擊和摩擦幾乎讓他昏死過去,喉嚨啞的叫不出來,他躺在地板上,偏著頭喘息,泛黃的書頁擦著面頰,豎排版的黑字觸目驚心:“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55、
小雨打著窗欞,天地昏慘慘一片,灰頹延伸至室內,方寸之間有麝香的味道,混著陳年的黴味,滿地衣衫散亂,兩人纏作一團,慾念焚身,如膠似漆。
很少貼的這樣近,兩人都不自覺沉溺,林言跨坐在蕭鬱大腿上,一半迎合一半主動的起起伏伏,全身痙攣,雙手抓著他,像抓一根救命的稻草。他不知自己為什麼如此急迫,那鬼也控制不住,恨不得把他貫穿,揉碎在自己懷裡,渴了太久。
書生苦讀之處禁慾而清明,空氣中好似有催情的香,把他整個人挫骨揚灰,填滿這方寸之地,手指抓捏和雙腳捱到的地方都是書,經史子集,朱子理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為官入仕之道,莊嚴而肅穆,審視兩人白晝宣淫,偏偏它們越說不能,他越想要,難以自制。
忽然記起蕭鬱說主人仍在,忙把嗚咽和呻吟都壓下去,不敢出聲,咬牙忍受這甜蜜的煎熬,蕭鬱摟著他的腰,輕聲說:“這是咱們的家……”
心裡一陣悸動,膩在蕭鬱身上,好似在他的舊情人眼皮下偷歡,有點報復的快感。
“蕭郎……”他喃喃出聲,蕭鬱搖頭,捏著他的下巴:“林言,看著我,林言。”
四目相對,心意柔軟不堪,眼中莫名的潮溼,擁著他,一瞬間想要天長地久,最奢侈最荒誕最不切實際的願望。
他在那鬼的溫柔中變成一張停在高音上的古琴,快要斷了弦,最終受不住身後的摩擦,狠狠地先洩在蕭鬱手裡,那鬼跟著從他的身體中退出來,因為沒滿足,抱著林言,全身止不住掙扎。
“怎麼了?”林言撫著他的臉,“射在裡面。”
蕭鬱半睜開眼睛,艱難的一笑:“就你身上這點陽火,再做下去是想跟著我當鬼?”
擁著他以手自瀆,黑髮散落下來,側面只看得見修挺的鼻樑,攀上頂端時略略仰臉,幾不可聞的喚一聲林言,偏頭吻上他的嘴唇,滿足地嘆一口氣。
那鬼收拾了滿地衣衫,橫抱著林言穿過一間間荒疏已久的大院,帶回臥房,小心地放在榻上,打來一盆清水,用手巾仔細擦拭他身上歡愛的痕跡。
林言盯著他看,忽然發現蕭鬱不是不在意他,他甚至懷疑,如果自己再乞求他一回,他一定捨不得,但那又怎樣,他將永遠揹負別人的影子,誰也打不敗一個逝去的摯愛,他存在於虛空中的情敵,手中最大的砝碼是“失去”,只這一條就能把他逼入絕境,潰不成軍。
強裝鎮定把衣服穿好,看了看窗外:“雨停了?”
蕭鬱沒回答,溼漉漉的手巾忽然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