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好驕傲的公子哥,從不知道哪裡的角落衝出來,強佔他的家,他的床,他的人,他的 時間和他的……大腿肌肉一陣陣抽搐,林言用手慢慢從膝蓋揉到後腰,最後乾脆放下筷子把臉埋在手心使勁搓揉,不自覺的紅了眼圈 ,到底是誰作踐誰?
肉是帶血的最好吃,情慾越下等越快樂,性愛可以骯髒,但愛情不能,愛情是最乾淨的東西,容不進沙子。荒唐的一夜已經過了, 明明兩相遺忘就能糊弄過去,可那鬼偏偏用溫柔逼他想起些與慾望無關的感情,心裡最柔軟的角落被重重一扯,林言咬了一大口煎蛋 ,喉頭被莫名的酸楚哽住了。
也許他厭惡的是昨夜放浪的自己,但又有什麼區別,林言默默的想,有些東西回不去了。
洗完碗給資料夾教授的秘書打了個電話確認見面時間,秘書直接給了他研究所的地址,安排好後林言收拾廚房,案板上一小堆切好的 蔥和姜還原樣擺著,刀工笨拙,卻切的認認真真,林言用刀把它們從案板上剷起來,剛待扔掉時突然又猶豫了,找了只小碗裝好收進 了冰箱冷藏室。
那傢伙應該已經找地方生氣去了,林言嘆了口氣,一瘸一拐扶著牆往外走,一件件讓他心力交瘁的事情接踵而來,他知道拿他出氣不 對,但他實在抽不出精力去安慰一隻固執的鬼。約好的時間快到了,林言把筆和筆記本裝進運動包,走進客廳突然愣住了,蕭鬱正背 對著他收拾地上的東西,認真的挑挑揀揀,聽見林言進來便轉過身,手裡捧著幾件女孩子的小玩意,髮卡,布偶,牛皮零錢袋,幾張 勉強能看的照片。
“這些還能用,還你。”蕭鬱小心的垂著頭,“剩下的無法賠你,我沒有你們用的錢,我有的你們都已經拿走了。”
陽光從半開的窗簾照進來,被風捲過似的客廳裡那鬼無措的站著,低頭的樣子像在妥協,放低了身段等著他原諒。
林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呆呆的站了半天,再開口時聲音就啞了:“一大清早的這是幹什麼,非招我難受是不?”說完搶過他手裡的 東西找了只垃圾袋裝進去,使勁把袋口一紮,“不要了,都不要了。”
心疼的把蕭鬱拽進臥室,把牆角堆了一地的紙袋一隻只開啟,上次在沈家園買的衣服,一件件掛進衣櫃裡,甚至連那件不吉利的殮衣 都沒扔,仔細展平了用衣撐掛好,滿滿的櫃子塞著兩個人的東西,有家的味道。
“滿意了?過來我幫你梳頭髮。”林言拽了拽蕭鬱的袖子:“約了今天去研究所問你的事情,我們快遲到了。”
世間所有的詞都比不上‘我們’來的溫暖人心,林言握著蕭鬱絹涼的長髮,鏡子裡映著兩個人的影子,白紗一帳帳懸垂,花梨木櫃子 貼描金花鈿,貝殼為葉玉做蕊,一屏牡丹花鳥屏風繁複旖麗,金碧輝煌。
林言滿意的用骨簪挽了個髻,額前的劉海垂落下來,鏡裡的人鬢如刀裁,劍眉星目,忍不住在他臉上捏了一把,打趣道:“公子長得 真俊,就是不知道給你當小廝發多少月例?”說完又嘀咕了一句:“一串錢沒有,晚上還得陪睡,虧死。”
說話時手放在蕭鬱肩膀上,冰涼的手指便纏上來撫摸他的手背,仔細的貼著骨骼的形狀遊走,像在品鑑一件玉做的珍玩。
“我其實都曉得,就是捨不得你。”蕭鬱極輕的動了動嘴唇。
“什麼?”林言沒聽清。
“沒事。”蕭鬱輕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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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工作的研究所建在一座深深的宅院裡,從主路拐上輔路找了好一陣才到,百年古樹掩映著低矮的平房,後面的來賓接待處倒很氣 派,清一色二層小樓,開放陽臺放著圓桌和藤椅,偶爾能見到白髮蒼蒼的外國人對坐喝茶。
跟門禁打過招呼後林言的車沒有阻礙的駛進後院,在一座中規中矩的灰色平房前停下了,九十年代風格的辦公處並沒有單獨設門,兩 級臺階通往暗沉沉的樓道。院子裡站著一位穿工作服的中年人,正拿著小紙片對比林言的汽車牌照,見沒問題後露出個憨厚的笑,迎 上來替林言拉開車門,很是殷勤。
“小林吧,歡迎參觀,我姓陳。”中年人熱情的跟林言握手,“教授都安排好了。”
“陳哥。”林言規規矩矩的叫道。
“走走,外面曬,進去看,前兩天我出差,哎小同志你也知道,幹咱們這行天天得出差,這不一回來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