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超自然的力量參與的話……”
這時,他們的談話被打斷了,穿淺藍制服的大高個子警察從一旁冒了出來。他快步走近布朗神父:“先生,您說對了,”他壓低嗓門說,“斯馬伊士先生的屍體剛從路旁水渠裡找到。”
恩古思驚恐地抓住自己的頭髮,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他跑到那裡失足落水了?”
“我可以起誓,他並沒有離開屋子。”警察說,“無論如何他都不是淹死的,而是被人用針刺中心臟死去的。”
“您不是說,您站在這裡,誰也沒有進屋去嗎?”弗拉姆博厲聲問道。
“我們到水渠那兒去吧。”神父說。
他們來到轉彎處,這時神父突然叫起來:“我真笨!我忘了問警察一個重要問題。我很想知道,他們是不是找到了一個淺褐色的袋子?”
“什麼淺褐色袋子?”恩古思奇怪地問。
“要是袋子是別的顏色,那麼一切得從頭來過。”布朗神父說,“不過,要是袋子是淺褐色。那麼事情就了結了。”
“這聽起來多麼令人高興。”恩古思低聲說,話中明顯帶著諷刺,“可是我以為事情還剛開頭哩。”
“您得把一切都給我們講清楚。”弗拉姆博臉上帶著一種小孩般天真好奇的神情問道。
他們三人不由加快腳步沿著長長的弓形街道往下走。布朗神父走在前頭,一言不發。
最後,他以幾分羞澀的神情說:“我擔心我說的一切在你們看來都缺乏詩意。我們總愛從抽象推理出發開始思考問題。在這件事上,我們也只能從推理開始。
“你們也許注意到這樣一種情況,就是人們對別人提的問題從不正面回答。他們回答的是他們聽來的或打算聽到的東西。比方說,一位女士在另一位女士的莊園作客,她會問:‘有誰住在這裡嗎?’女主人從不會回答說:‘是的,住有一位管家、三位僕人和一位侍女’諸如此類的話,儘管侍女這會兒可能正在房間裡忙著幹活,管家也可能正站在她的椅子後面。女主人肯定會說:‘沒有住別人。’她指的是您希望瞭解的人。可是,要是在流行病傳播期間,醫生問她:‘您屋裡還住了誰?’她一定不會忘了說還住了管家、女僕和別的什麼人。人們往往就是這麼交談的。他們不會回答你的實質問題。這四位誠實的人剛才都肯定說,沒有一個人進了屋裡,但他們絕不是說,真的沒有一個人進去。他們想說的是,你們想打聽的人中沒有一個人過去。事實上,有一個人進出過屋子,不過他們沒有在意。”
“那麼說來,他真是隱身人了?”恩古思揚了揚眉毛問道。
“不錯,在心理上他巧妙地打扮成一個隱身人。”布朗神父說。
過了一陣,他又用同樣平靜的語調說:“自然,當您對一個人沒有進行認真思考的時候,您是從來不會對他生疑的。他期望於您的正是這點。恩古思先生講的話中有兩三個細節引起了我的思考。第一點就是,威爾金具有不知疲倦連續步行的本事。其次,就是櫥窗玻璃上那個長長的印花紙帶。但最主要的還是糖果點心店那位姑娘提到的兩件事,那不可能是真實情況。請您別生氣。”他看到蘇格蘭人嗔怪地搖頭,便急忙補充說,“她自己倒滿以為說的是真實情況。可是,在收到信件前的瞬間,誰也不可能單獨一人待在街上。當她開始讀剛收到的信的時候,街上也不可能沒有別人。肯定有人站在一旁,只不過心理上他扮成一個隱身人罷了。”
“為什麼非得有人站在一旁?”恩古思問。
“因為這信不可能是信鴿送來的。”布朗神父回答。
“您是不是想說,”弗拉姆博加入了談話,“威爾金把自己情敵的信帶給了姑娘?”
“不錯,”布朗神父說,“威爾金把自己情敵的信帶給了姑娘,他非這麼做不可。”
“我看,夠了!”弗拉姆博生氣地說,“這個人是誰?他是什麼樣子?這些心理上的隱身人穿什麼衣服?”
“他穿得很漂亮,穿紅的和淺藍色的衣服,繡有金邊。”神父既快又準地回答,“他穿這身鮮豔的引人注目的衣服在四個人眼皮底下大搖大擺來到這裡,殘忍地殺了斯馬伊士,然後又扛著他的屍體走到了大街上……”
“布朗神父!”恩古思大聲叫起來,愣在一旁,“我們倆誰神經不正常了,您還是我?”
“沒有,您沒有精神失常。”布朗神父說,“只不過您的觀察力欠佳。比方說,您沒有發覺像他這一類的人物。”說完,他快步朝前邁了三步,將一隻手搭在樹蔭下正準備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