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年便命歸黃泉,年曆記載說他被葬在異鄉。他死的恰是時候,正好躲過了法律的制裁,據說他被控犯有斷頭死罪。
他生前大力扶持藝術,所以有無數像章,死後,有人收買了這些畫像,把它們全都毀掉了,聽說這是他的後輩們乾的,也許他們那樣做就可以把他的惡名從這個顯赫的家族中清除掉,因此他們可能很高興。
他曾經擁有萬貫家財,其中相當一部分估計是被他的一位心腹占星家盜走了。不管事情是不是這樣,總之,在他去世的時候,那些錢財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據說有一張畫像倖免於難,幾個月前我在一位收藏家那兒還看見過。這張像留給我一種奇妙的印象,每一個看見它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感覺:那是一張永遠不能忘卻的臉。我手中的塑像上也是這樣一張臉。不過,塑像上的人要比我見到過的畫像中的人早一些,或許比他去世時的真人也早一些。可是隻有幾年!——怎麼回事呢?他不可一世的輝煌年代距離這幅塑像的製作日期,中間相隔不止兩個世紀。
我默默注視著畫像,心中充滿疑惑。吉先生說道:
“可是,這可能嗎?我認識這個人。”
“怎麼認識的?在哪兒?”我叫了起來。
“在印度。他深得某王侯的信任,差點使他捲入了一次足以使他失去領地的反叛。這是個法國人,名叫德·馮某某,聰明,膽大,無法無天。我們堅決要求剝奪他的公職並將他放逐。肯定是同一個人,沒有如此酷似的兩張臉。可是這個像章看上去已經將近一百年了。”
我機械地翻過像章,發現它的背面刻著一枚五角星。五角星的中心又有一架梯子,第三級踏板由“1765”的日期組成。經過更細緻的檢查,我發現了一根彈簧,按動它,像章的後殼像蓋子一樣啟開了。
蓋子裡面篆刻著一行字:“瑪麗安娜,獻給你。生死不渝,與……”
後邊的名字我不提了,可是它對於我並不陌生。孩提時代我就聽見老人們說起過這個名字,它的所有者是個臭名昭著的騙子,他在倫敦鬧騰了一年多,然後逃到國外。他被控在自己的屋子裡犯下了兩樁命案,謀殺了他的情人和情敵。我沒把這件事告訴吉先生,而是戀戀不捨地遞迴像章。
我們沒費什麼勁兒就開啟了保險盒的第一層抽屜,第二層卻很費事。它沒有上鎖,可是我們用盡全力也沒有開啟,最後,我們用鑿子尖端插進縫裡才把它撬開。我們把它拉出來,發現裡面井井有條地擺著一些古怪的儀器。
在一本薄薄的小書上,或者不如說是一個薄刻寫板上,放著一隻水晶荷碟,裡面盛滿透明的液體,上面飄浮著一種羅盤,指標迅速地轉動著。四周有七個古怪的字元,與占星術士們通常用來指示天體的圓點不大一樣。
一股非常怪異的味道從抽屜裡散發出來,這味道並不濃也不太難聞,後來我們發現這個抽屜是榛木做成的。那種味道不知是從何處來的,卻讓每個人的神經都受到了感應,連同屋裡的兩名工匠在內,我們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它,一種麻麻的刺痛感從指尖蔓延到髮根。
因為急於檢視刻寫板,我挪動了碟子。就在這個時候,羅盤指標飛速地旋轉起來,我全身如受電擊,把碟子扔在地上。杯子碎了,裡面的液體濺了一地,羅盤滾到了房子另一頭。霎時間,四壁前後顫動起來,像是一個巨人猛烈地搖晃著房子。
兩名工匠嚇得爬上我們下來時用的那把梯子,可是看到沒再出什麼意外,也就順從地下來了。
在這之間,我已經翻開了刻寫板。它被一根銀別針彆著,包在紅色的皮革裡,裡面只有一張厚牛皮紙。在兩個五角星之間,刻著一段古時僧侶們使用的拉丁文字,字面意義轉澤如下:
“凡入此屋者,無論人獸,無論死活,一旦觸動指標,吾人意志立時生效!房子倒黴,居者不得幸免。”
我們再沒有其他發現。吉先生把刻書板連同上面的符咒一同燒掉了。又把這個密室,連同上面的房子,全部夷為了平地。然後,他壯起膽子搬到那兒住了一個月。這一下房子可成了又安靜又舒適的好房子。隨後他高價把房子租給了別人,住戶再沒有任何異議。
可是我的故事還沒有完。就在吉先生搬回去後幾天,我登門拜訪。我們站在敞開的窗戶口邊交談。一輛從他的舊房子里拉傢俱來的馬車停在門口。
我又重申了我的理論,也就是說,所有超現實的現象都起源於人腦;我還將我們遭遇到並繼而摧毀了的符咒,或者說咒語,引證來支援我的論點。
吉先生思忖道:“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