幣掉在地上了!啊!拿破崙萬壽無疆!我最後還是找到你了嗎?現在好了,先生——讓我在兩頭都給你緊緊繫上一個雙扣,只要能有幸得到您的允准的話,這樣這些錢就安全了。摸一摸看!摸一摸,幸運的先生!又圓又硬就像一顆大炮彈——啊,嘣!要是他們在奧斯特里茲向我們發射這麼一顆炮彈的話——一切就全改變了!只要他們真的發射了的話!而現在,作為一個古老的投彈手,作為一個法國軍隊的前勇士,還有什麼事情留著給我去做的呢?我為何這麼發問?僅在於此:那就是乞求我尊貴的英國朋友跟我一起去喝一瓶香檳酒,在我們分別以前舉起冒著泡沫的玻璃杯為幸運女神乾杯慶賀!”
好一個前勇士!快樂的古老投彈手!來之不易的香檳酒!為一個老戰士的英國式的歡呼!萬歲!萬歲!為了幸運女神再一次歡呼!萬歲!萬歲!萬歲!
“好極了!英國人。和藹的,豪爽的英國人,在他的血脈中迴圈的是快活的法蘭西的血!再來一杯?啊,嘣!——酒瓶空了!不要放在心上!勝利萬歲!我,一個老戰士,再叫一瓶來,還有半磅嘣嘣糖!”
“不,不,前勇士;不要——古老的投彈手!你的最後一瓶了;這一瓶算我的。快看吧!乾杯啦!法國軍隊!——偉大的拿破崙!——現在的團隊!發牌人!誠實的發牌人的老婆和女兒們——要是他真的有的話!所有的女士們!所有世界上的人們!”
等到第二瓶香檳酒也喝乾了的時候,我感覺好像自己在喝流動的火焰一般——我的腦子裡似乎整個在往外冒火。在我此前這一生中還從來沒有喝過量的酒而產生過這樣的感覺。難道這是刺激品作用於我的神經系統的結果,當我處在高度的興奮狀態之中?難道是我的腸胃處於極度紊亂的狀態之中了?或者是這些香檳勁頭太大了?
“法國軍隊的前勇士!”我喊道,幾乎興奮到瘋狂的程度了,“我在火上烤了!你感覺怎樣?是你把我放在火上的!你聽到沒有,我的奧斯特里茲英雄?讓我們再幹第三瓶香檳,把這些火澆滅了!”
這個老戰士上下點著腦袋,滾動著一對熊貓一樣的眼珠子,直到我認為它們要從眼窩裡掉出來了,把他的一根髒乎乎的食指按在酒糟鼻子的一邊,神情冷峻地斷然說道,“咖啡!”說完一眨眼就跑進了裡面的一個房間裡去了。
這個性情怪僻的老兵說的這句話,好像對在場的其餘的人產生了神奇的效力。他們行動一致地站起身來走開了。可能他們都期望著趁我頭腦昏亂之機撈到什麼好處,但是發現我的新朋友無微不至地照護著不讓我醉死過去,就都放棄了在我的贏獲品上動心思打主意的想法。無論他們的意圖是怎樣的,但他們總算是離開了。當這個老戰士回來,重新坐在我的桌子的對面的時候,就只剩下我們兩個在房間之中了。我可以看見那個發牌人,他就在房間外面的門廳裡邊,正一個人在那兒吃晚飯。此時周圍更加寂靜了。
突然間,“前勇士”的臉上表情發生了改變。他做出一副自命不凡的莊重表情來,當他再次開口跟我說話的時候,語句中不再花言巧語信誓旦旦的了,也不再打著響指給自己壯威了,也不再有聲情並茂的頓呼與驚歎了。
“聽著,我親愛的先生,”他說道,以一種神秘而披肝瀝膽的語氣,“聽一個老戰士的建議。我已經到房屋的女主人那兒去過了(一個非常迷人的女子,烹調技藝非常精湛!)對她說明了特為我們準備一點上好濃咖啡的必要性。你必須飲一點這樣的咖啡,壓一壓你這種有點喜形於色的諂媚作態,在你想要回家以前——你必須這麼做,我好心而豪爽的朋友!今晚你要帶上你那些金錢回家,保持清醒是對你本人的神聖職責。今晚上有幾位紳士已經把你獲勝的訊息宣揚開了,從某種角度來看,他們是一些非常誠實而品行優良的人;但是他們也是一些凡人,我親愛的先生,而且他們身上也有人性的弱點!不用我多說了吧?啊,不用,不用!你理解了我的心意!現在,這是你必須做的——趕快找人叫一輛遮篷汽車來,要是你感覺好些了的話——上車以後把窗戶拉起來——告訴司機沿著寬闊明亮的街道把你送回家去。一定這麼做,你和你的金錢就會安全了。這樣的話,明天一早你就該感謝一個老戰士對你的誠心建議了。”
正當這個前勇士語氣懇切熱誠地說完這番話之時,咖啡就送進來了,已經倒在了兩隻杯盞之中了。我的關切的朋友彎腰遞給我其中一杯咖啡。我已經渴得嗓子要冒火了,一口就把杯中之物喝了個罄幹。過了幾乎沒有一秒鐘,我就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比此前更加昏沉過去了。只感覺整個房間在我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