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博普塔茨瓦納發生了長達一週的動亂,示威者遭到屠殺,黑人家園的商業區受到搶掠和破壞。事件發生後,南非負責選舉的官員與曼霍佩進行了會談,討論競選活動和政治自由問題,曼霍佩拒不合作。在這種情況下,曼德拉認為應該由過渡當局採取行動。最後,過渡當局於3月13日解除了曼霍佩的“總統”職務,並任命一位南非官員作為臨時行政官員。西斯凱黑人家園的軍隊鐵腕人物格科性准將碰到了同樣的麻煩。他不得不打電話通知南非外交部:“這裡的局勢已經失去控制,有爆發大規模衝突和流血的危險。”隨後,南非當局立即派治安部隊進入該地區,以防止格科佐辭職後緊張局勢的加劇。
最麻煩的則為誇祖魯。因卡塔自由黨原來在黑人中有一定市一場。但自從南非報刊接二連三地揭露了因卡塔與白人極右勢力勾結的醜聞後,聲譽明顯下降。然而,因卡塔自由黨主席布特萊齊仍千方百計地討價還價,希望在大選之前爭取最大的利益。他於11月12日在約翰內斯堡宣佈,同意參加1994年4月舉行的大選。為此,政府與因卡塔黨達成協議,同意因卡塔自由黨控制的省份可自行徵稅,亦可制訂自己的憲法,不受中央政府的干涉。但1994年3月28日再次發生了祖魯人抵制選舉的遊行,並導致了非國大與因卡塔之間的衝突,18人喪生。
離大選只有一個月了,時間可以說是刻不容緩。為了制止局勢進一步惡化,德克勒克毅然決定派軍警進入納塔爾省的祖魯人根據地,制止暴力行動,以保證人民自由參加全國選舉。這是對布特萊齊的直接挑戰。65歲的布特萊齊是一個頗有爭議的人物。有的人說他是一位堅強的黑人民族主義戰士,有的則指責他是爭權奪利不講大局的漁利政客,而他自己則宣稱是一個受白人和黑人極端派傷害的溫和派。不過,從整個談判過程來看,他寸權必爭、變化莫測的表演則是有目共睹的。曼德拉多次指責他在誇祖魯黑人家園建立個人權力基礎,並且在反對種族隔離制度的鬥爭中迎合白人的利益。他反過來攻擊非國大與白人政府串通一氣,強迫其他政黨接受雙方達成的協議。在大選前夕,他仍對記者說,“我從來不相信暴力。從不認為暴力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是必然要發生的事勢在必行。”“那你是否會領導一場起義呢?”記者反問。他毫不猶豫地說:“假如這是我領導我的人民擺脫困境的唯一途徑,那麼,這就將成為我的選擇。”
不論這是策略,是要挾,還是真正的決心,明顯的事實是不解決因卡塔黨及祖魯人的問題,大選決不會勝利。4月8日,即大選前的18天,在德蘭士瓦東部的克魯格國家公園的灌木林營地,舉行了有德克勒克總統、非國大領袖曼德拉、因卡塔自由黨領袖布特萊齊和祖魯國王祖韋利蒂尼四方出席的首腦會議,其目的在於制止威脅著自由公平選舉的暴力行為。會議後,非國大發表了一篇宣告,表示正式承認祖魯國王祖韋利蒂尼是在誇祖魯黑人家園和納塔爾省擁有合法權利的君主,“應承認國王陛下是擁有將擴大到整個誇祖魯——納塔爾省的、憲法規定的權力、特權、權利與義務的國王。”為此,將“以國王同意的方式為他加冕,可能包括由這個國家的首席法官給他戴上王冠”。那麼,非國大為何在極力維護國家統一、堅持一個統一的南非的情況下又作出這種讓步呢?答案很簡單,他們希望布特萊齊允許在誇祖魯舉行選舉。而後者之所以抵制選舉,正是擔心他的權力得不到保證。在爭取到一切可以到手的讓步後,布特萊齊在大選前的一個星期即4月19日正式宣佈參加南非首次多種族選舉。這是曼德拉在通往總統之路上排除的最後一個障礙。
各種各樣的人都在為大選和大選以後的局面作準備。富有的白人在千方百計地將財產轉移到國外。據擔負稽查工作的檢查官赫爾曼·德比爾提供的情況,有的白人借出外度假為名頻繁出國,因為每個旅遊者每年可帶出6000美元的現款;一家專門從事提煉黃金的企業將一批金錠偽裝成銀錠出口,而兩者的差價為100倍。“還有一位女士竟然將鑽石塞到一支牙膏裡託她的朋友攜帶出國,真是荒唐之至。”他忿忿地說。在這些習慣於安逸生活的白人中間,瀰漫著一種憂鬱的氣氛。一位女企業家心神不安地說,“也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然而,有一些謠傳,一些關於將來不穩定的謠傳……人們正在失去理智。”他們沒有失去理智,只是在徘徊觀望。曼德拉對於他們的前途來說,仍然是一個未知數。
那麼,曼德拉又是怎樣為大選作準備的呢?從年初開始,非國大就不斷提出自己的競選綱領——南非發展計劃。4月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