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權數,而任俠放蕩,不治行業;世人未之奇也,唯太尉橋玄及南陽何異焉。玄謂操曰:“天下將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濟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見操,歡曰:“漢家將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玄謂操曰:“君未有名,可交許子將。”子將者,訓之從子劭也,好人倫,多所賞識,與從兄靖俱有高名,好共核論鄉黨人物,每月輒更其品題,故汝南俗有月旦評焉。嘗為郡功曹,府中聞之,莫不改操飾行。曹操往造劭而問之曰:“我何如人?”劭鄙其為人,不答。操乃劫之,劭曰:“子,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操大喜而去。
曹操的父親曹嵩,是中常侍曹騰的養子,他原來的姓氏已無法確定,據傳為夏侯氏。曹操自小為人機警,有謀略,善權術,並喜歡行俠仗義,行為放蕩,不經營家產事業。因此,當時人認為他並無什麼過人之處。唯有太尉橋玄和南陽人何對他另眼相看。橋玄對他說:“天下即將大亂,不是掌握時代命運的傑出人才,不能拯救。能夠平息這場大亂的人,恐怕就是你吧。”何看到曹操後嘆息說:“漢朝就要滅亡,能夠重新安定天下的,一定是此人。”橋玄向 曹操建議說:“你在世上尚無名氣,可以與許子將結交。”許子將就是許訓的侄子許劭。許劭善於待人接物,能夠辨別人的品行和能力,與他的堂兄許靖都有很高的名望。兩人喜歡一起評論本地的知名人士,並根據這些人士的所作所為,逐月更改評語和排列順序。為此,汝南人稱之為“月旦評”。許劭曾經擔任過郡府中管理人事的功曹,府中官員聽說了他的名望,無不改變、修飾自己的操行,以求得到一個較好的評語,曹操前去拜訪許劭,詢問他對自己的評價,說:“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許劭鄙視曹操的為人,故閉口不答。曹操於是加以威脅,許劭才說:“你在天下太平時可以成為一個能臣,在天下大亂時則會成為一個奸雄。”曹操聽後,大喜而去。
朱儁之擊黃巾也,其護軍司馬北地傅燮上疏曰:“臣聞天下之禍不由於外,皆興於內。是故虞舜先除四凶,然後用十六相,明惡人不去,則善人無由進也。今張角起於趙、魏,黃巾亂於六州,此皆釁發蕭牆而禍延四海者也。臣受戎任,奉辭伐罪,始到潁川,戰無不克;黃巾雖盛,不足為廟堂憂也。臣之所懼,在於治水不自其源,末流彌增其廣耳。陛下仁德寬容,多所不忍,故閹豎弄權,忠臣不進。誠使張角梟夷,黃巾變服,臣之所憂,甫益深耳。何者?夫邪正之人不宜共國,亦猶冰炭不可同器。彼知正人之功顯而危亡之兆見,皆將巧辭飾說,共長虛偽。夫孝子疑於屢至,市虎成於三夫,若不詳察真偽,忠臣將復有杜郵之戮矣!陛下宜思虞舜四罪之舉,速行才佞之誅,則善人思進,姦凶自息。”趙忠見其疏而惡之。燮擊黃巾,功多當封,忠譖訴之;帝識燮言,得不加罪,竟亦不封。
朱儁進攻黃巾軍時,他的護軍司馬、北地人傅燮上書說:“我聽說,天下的災禍不是來源於外部,而全是起因於內部。正因如此,虞舜先除去四凶,然後才任用十六位賢能之士鋪佐自己治理天下。這說明,惡人不除,善人就不可能取得權力。如今張角在趙、魏之地起兵,黃巾軍在六州作亂,這場大亂的根源是在宮廷之內,蔓延到四海。我受陛下的委任,奏命率軍討伐叛亂。從潁川開始,一直是戰無不勝。黃巾軍勢力雖大,並不足以使陛下擔憂。我所恐懼的是,如果治理洪水不從源頭治起,下游勢必氾濫得更加嚴重。陛下仁愛寬容,對許多不對的事情不忍處理,因此宦官們控制了朝政大權,忠臣不能得到重用。即使真將張角砍頭處死,平息了黃巾叛亂,我的憂慮會更深。為什麼呢?這是因為,邪惡小人與正人君子不能在朝廷共存,如同寒冰與熾炭不能放入一個容器一樣。那些邪惡之輩明白,正直之士的成功,預示著他們行將滅亡,因此必然要花言巧語,共同弄虛作假。傳播假訊息的人多了,即使是曾參那樣的孝子也難免遭受懷疑;市中明明沒有老虎,但只要有三個人說有,人們就會相信。假如陛下不能詳細辨察真偽,那麼忠臣就會再次像秦國名將白起那樣含冤而死了!陛下應該深思虞舜對四凶的處理,儘速誅殺那些善進讒言的佞臣,這樣,善人就會願意為朝廷盡力,叛亂自會平息。”趙忠看到這份奏章,感到厭惡。傅燮征討黃巾軍立下很多戰功,應得到封爵的賞賜,趙忠便向靈帝講傅燮的壞話。靈帝記得傅燮奏章所言,沒有對傅燮加罪,但到底也沒有封他。
'8'張曼成屯宛下百餘日;六月,南陽太守秦頡擊曼成,斬之。
'8'黃巾將領張曼成駐軍宛城城下一百多天。六月,陽太守秦頡進攻黃巾軍,斬殺張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