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都到鄴城以後,吏部負責選官的人,知名於時的有幾個人,他們各有長短優劣:齊世宗年少有為,志高氣揚,但他的缺點是有些草率疏忽;袁叔德作風沉著細緻,謹慎忠厚,他的缺點是有點瑣細;楊文采風流,口齒伶俐,但他在錄用人才時偏好浮華。只有辛術生性崇尚忠貞清明,錄用人才一定看其才具器識,根據他的名望去責求他的實際品質、本領,新人和舊人都勻著提拔,即使管倉庫的如有才能也一定提升,世家子弟也不遺漏。考察他前後選人的情況,是最為折衷允當的了。
'25'魏達奚武遣尚書左丞柳帶韋入南鄭,說宜豐侯循曰:“足下所固者險,所恃者援,所保者民。今王旅深入,所憑之險不足固也;白馬破走,酋豪不進,所望之援不可恃也;長圍四合,所部之民不可保也。且足下本朝喪亂,社稷無主,欲誰為為忠乎?豈若轉禍為福,使慶流子孫邪!”循乃請降。帶韋,慶子之也。開府儀同三司賀蘭德願聞城中食盡,請攻之,大都督赫連達曰:“不戰而獲城,策之上者,豈可利其子女,貪其貨財,而不愛民命乎!且觀其士馬猶強,城池尚固,攻之縱克,則彼此俱傷;如困獸猶鬥,則成敗未可知也。”武曰:“公言是也。”乃受循降,獲男女二萬口而還,於是劍北皆入於魏。
'25'西魏達奚武派尚書左丞柳帶韋到南鄭去遊說,對宜豐侯蕭循說:“您所固守的是險要之地,所依恃的是外援,所要保護的是老百姓。現在我們朝廷的軍隊已深入腹地,你所憑藉的險要地勢就不那麼有用了;楊乾運在白馬被打敗逃跑了,酋長強豪們畏葸不前,你所盼望的外援也靠不住了;我軍將南鄭城四面包圍,密不透風,您所管轄的百姓也就保不住了。而且,您的朝廷動亂不已,社稷無主,您想盡忠,可忠於誰呢?所以還不如改變主意,轉禍為福,使子孫後代也得到您這一決策的好處!”簫循聽了,覺得有理,就請求投降。柳帶韋是柳慶的兒子。開府儀同三司賀蘭德願聽說城裡吃的東西已經沒了,要求發動進攻,大都督赫連達說:“不打仗而能得到城池,這是上策,怎麼可以看中城裡的子女,貪圖貨物財產,而不珍惜百姓的生命呢?而且據我觀察,蕭循的兵馬還強壯,城池還堅固,我們攻城即使攻下來,也是彼此都大有傷亡。萬一蕭循來個困獸猶鬥,拼命一搏,那麼成敗就很難說了。”達奚武稱許說:“您說的道理很對。”於是接受蕭循投降,俘獲男女人口二萬人,然後凱旋而歸,從此劍北一帶全部歸入了西魏的版圖。
'26'六月,丁未,齊主還鄴;乙卯,復如晉陽。
'26'六月,丁未(十一日),北齊國主高洋回到鄴城。乙卯(十九日),又去到晉陽。
'27'庚寅,立安南侯方矩為王太子。
'27'庚寅(疑誤),蕭繹立安南侯蕭方矩為王太子。
'28'齊遣散騎常侍謝季卿來賀平侯景。
'28'北齊派散騎常侍謝季卿來祝賀平定侯景之亂的勝利。
'29'衡州刺史王懷明作亂,廣州刺史蕭勃討平之。
'29'衡州刺史王懷明犯上作亂,廣州刺史蕭勃發兵討伐,平定了動亂。
'30'齊政煩賦重,江北之民不樂屬齊,其豪傑數請兵於王僧辯,僧辯以與齊通好,皆不許。秋,七月,廣陵僑人朱盛等潛聚黨數千人,謀襲殺齊刺史溫仲邕,遣使求援於陳霸先,雲已克其外城。霸先使告僧辯,僧辯曰:“人之情偽,未易可測,若審克外城,亟須應援,如其不爾,無煩進軍。”使未報,霸先已濟江,僧辯乃命武州刺史杜等助之。會盛等謀洩,霸先因進軍圍廣陵。
'30'北齊政令繁多,賦稅很重,長江以北的人民不願意歸屬於北齊,其中崐的豪傑之士多次請求王僧辯出兵,王僧辯因為國家正和北齊發展友好關係,每次都沒有允許。秋季,七月,僑居廣陵的朱盛等人,暗中糾集黨徒好幾千人,陰謀襲擊殺死北齊刺史溫仲邕,派使者向陳霸先求援,要他作外應,並說已經攻下了外城。陳霸先派人報告王僧辯,王僧辯說:“人的誠意有真有假,很難看破。如果確實已攻下了外城,那倒很有必要去支援一下,如果沒有這回事,就別勞師動眾地進軍了。”使者還沒回去轉達王僧辯的意見,陳霸先已經渡過長江了,王僧辯只好派武州刺史杜等出兵去協助他。正在這時,朱盛等人的秘謀洩漏了,陳霸先乘此進軍幷包圍了廣陵。
'31'八月,魏安康人黃眾寶反,攻魏興,執太守柳檜,進圍東梁州。令檜誘說城中,檜不從而死。檜,虯之弟也。太師泰遣王雄與驃騎大將軍武川宇文虯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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